既被他识破,便也没必要同他装良善,好歹承认了兴许还能算半个光明磊落坦荡荡之人。师太我大方直言道:“窃以为方山上寂寥萧瑟,断然不是大师这般风流人物的安身立命之处,于是贫尼心切,便忍不住要想些法子推一推。”
然他华信大和尚也不是没见过鼎盛香火的无知小僧,且他还十分求真,不晓得他是否在追寻真相的路上显得太过激进,或是摆明动机不纯,居然在我一丝不挂的当口推门而入,我吓得连忙用冷冰冰的僧袍护住身子,正欲惊叫,他却飞快闪到我身边将我一把推倒在干草堆上。
本师太被这急转直下的剧情弄得没了头绪,且嘴巴不晓得合适已被他紧紧捂住,而他敞着的胸口正不偏不倚地贴在本师太脖子以下腰部以上的位置,只能呜呜地抗议,也不敢扭动身子,生怕一动这尚能蔽体的僧袍便扭掉了。
“嘘!”他凑在我耳边小声道:“有人来了,若师太不想毁了清修,便暂且委屈一下。”
果然,庙外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似是爬山爬累了,找破庙的门槛歇歇脚。
事到如今,若先前被人撞见华信大师在门外守候,而本师太在门内烤火,似乎很有损清誉,而后本师太被华信大师死死压住,仿佛更加羞人,然而,此刻若是本师太这般情状被门外过客看见,那便只有就地圆寂这一条路可走,想到这里,本师太简直欲哭无泪!
然世人的创意总是超乎本师太的掐指一算,当本师太还在为如何摆脱那假和尚的制约而发愁时,只听得吱呀一声,破旧不堪的庙门便开了一条缝。
早晨的阳光黄灿灿撞进门里,细窄窄一条将满是尘土蛛网的陈年佛像分成两半,显得佛爷的笑有些诡秘。
我吓得连大气都敢喘,无意识往华信的宽大僧袍里藏了藏,略略抬眼瞥见华信的脸,似是很没有脾气,镇定得如同桌案上百年不动的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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