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动手杀了人,那个时候厉凰爵将她和一个成年男子关在一间屋子里,严明两个人最后只能出来一个人。
从那间屋子出来后,她足足做了大半年的梦,每个梦里都是漫天的血腥和那双瞪大了的眼睛。
那个时候,她告诉自己不能输,更不能倒下,她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为母亲报仇。
而后的几年,她开始独立出任务,杀的人多了也便麻木了。
这两年来她接手的任务几乎没有失手的,而她也相信自己能动得了那个几个对妈妈动手的人渣,可是因为与厉凰爵的协议迟迟没有动手。让那些人渣多活了一段时日,她心里很不痛快,甚至是憋了一口气。
因而才会在自己满十八岁的那一天,在没有知会厉凰爵的情况下动手先除去了黑虎。
而会对谢霖杰出手,大概也是因为憋屈了太久的缘故,毕竟她本身的性子跟懦弱搭不上边,而偏谢霖杰犯了她的底线,竟然对她动了念头,这是最不可饶恕的。
不过芳总管的话,像是兜头的一桶冰水,让她的整颗因为报仇而沸腾起来的心冷却了下来。
黑虎是江城黑道的头目,这种人即便死了也有很多种说法,冷家则不同,冷家在这江城的地位斐然,即便是冷善炜这个在冷家没有什么说话权的人,在江城也有第一善人的称号。要扳倒冷家绝不简单,而她最想做的不是看着冷家人死,而是看着冷家大厦一点点倒塌,看着高高在上的冷家人一无所有,穷困潦倒,声名狼藉,想必这应该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吧。
她今天对谢霖杰出手确实也是冲动了点,难怪冷玉溪会怀疑,她不该小瞧了这个撑起冷家家业的女人。
梓恩在床上反省了自己的行为,方才闭上眼睛。
深夜,关了灯的地下室伸手不见五指,梓恩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静谧的空气有波动,梓恩猛地睁开眼睛,一个翻身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片刀片朝着来人飞跃而去。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可是她知道对方一定是个男人,而且能进到地下室却不惊动到她,显然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梓恩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想法,身体的动作却没有慢,手上的刀片毫不犹豫地划向来人的喉咙。
在以为自己就要得手的时候,手腕一痛,凌厉的攻势被来人轻轻一挡就给化开了,梓恩顿了顿,她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梓恩一咬牙,身体窜到那人的身后,打算从背后攻击。
她知道自己跟他是有差距的,可是她在这个地方待了十一年,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她比他占优势。
抬腿狠狠地踢向来人最脆弱的地方,却听到一声凉薄的嗤笑,紧接着脚腕一紧,脚丫子被一只大手扣得牢牢的,好在她练武的筋骨柔软,即便是劈叉抬腿也没有影响。
梓恩的眸色蓦地变冷,眼底甚至闪过一丝不甘心,随即便被愤怒取代,手上的攻势也越发的凌厉了起来。
然而双方的实力悬殊,即便梓恩用尽了所学,也伤不了来人一分一毫,而那人如果愿意的话,恐怕三招之内就能将她搞定,偏他像是喜欢上了这种逗弄的感觉,不紧不慢地陪着梓恩过招。
梓恩顿时心头火起,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强了,可是面前总有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偏这个人总是态度轻忽地逗弄她,让她有一种屈辱的感觉。
十来分钟后,梓恩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骨子里的倔强却不允许她就这么屈服,一个侧身闪身到了床边,迅速从床底下摸出一把枪,直接对上了黑暗中的那个人影。
拉开保险的声音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人影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发出了一声带着讽刺的赞叹声:“这胆子是越发的肥了。”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听到厉凰爵那熟悉的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还是让梓恩的心头微微一颤,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把这个人毙了,心里的最后一份理智却阻止了她扣下扳机的动作。
“呵呵……”厉凰爵的笑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梓恩心头一个咯噔,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就一阵剧痛,随着骨头“咔嚓”的声音,手上的枪械也转眼落到了对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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