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的目光向那把温柔似风的声音的主人顺了过去。
仍是那透洒月光的窗口。迎着窗外习习的夜风,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适飘逸。虽然口说危险,但神情却恬淡从容。背上挂着一柄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三分英凛之气。
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那银纱一般的月光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以楚河的见惯美人尤物,又有那自称婠婠的精灵女子珠玉在前,心中仍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
但她的“艳”却与婠婠绝不相同,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么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素的天生丽质。
婠婠就像是精灵,孤傲清高,环境于她而言,更像是衬托的背景。再完美的环境,在她出现之后,便让人不自绝地忽略掉背景,目光只专注于她一人。好似这天地宇宙,都只是为了她的存在而配上的背景。
而现时出现的,这作男装打扮的佩剑女子,却像整个人都能融于环境中一般。再破败的风景,好像也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生动活泼起来,犹如增添了最美丽的光彩。在看着她时,却又不会只专注于她,而忽视掉周围的环境。背景与她,相辅相承,缺一不可。背景因她而更美丽,她因背景而更显灿烂。
楚河只看了她一眼,便明白了在她平静和冷然的外表底下,眼神却透露出彷若在暗处鲜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倾诉出对生命的热恋和某种超乎世俗的追求。
比对起神态奇异诡艳、邪柔腻美,仿似隐身在轻云后若隐若现的明月般的婠婠,她就像破开空谷幽林射大地的一抹阳光,灿烂轻盈。
楚河又醉了。他扔掉手中啤酒罐,大呼道:“这是梦!这是梦啊!人世间不可能有这般完美的女子,而且一来就是两个!啊——哈哈哈哈……”
他大笑,狂笑,直笑得热泪盈眶,好似今天这“美梦”在嘲讽他对童话一般完美的爱情幻想破灭一般。
在那佩剑女子出现后,那自称婠婠的少女不着痕迹地收回正点向楚河的纤纤玉手。眼见楚河撒酒疯,没来由地心中好笑,暗道自己也真是,竟跟这醉汉一般见识,没得掉了身价,幸好没被死对头看到。
她回过头,对着那佩剑女子微微一笑,轻启樱唇,说道:“妃暄妹妹,我早说过这地方既非洛阳,亦非中原,你偏不信,现下可信了吧?”
那佩剑女子还未答话,正撒疯的楚河忽地止住那似哭似笑地怪叫,犹如鲤鱼一般自沙发上弹起,大声道:“你刚刚叫她什么?妃暄妹妹?我没听错吧?”
他醉眼朦胧地盯着那佩剑女子,从上自下再次好好打量了一番,点头自语道:“嗯,没错,第一次出场时就是这副打扮,你是师妃暄了!”
那佩剑女子微微一振,虽神色不改,但眼神中却闪过一抹激动,道:“这位公子何以认得妃暄?既认得妃暄,公子可否告知,这里究竟是何处?”
楚河这时却懒得多说了。他本就醉得不辨东南西北,此刻犹自以为仍处梦中,与梦中之人又有何好多说的?不管是梦到婠婠也好,还是梦到师妃暄也罢,总归就是梦一场。值此可耻失恋之日,即使不能当真在现实中放纵一把,在梦中yy一番也是不错的。
哈哈大笑起中,楚河摇摇晃晃地自沙发上站起来,瞅瞅婠婠,瞄瞄师妃暄,嘿嘿嘿嘿地拖着京剧腔,醉态十足地打了个揖:“两位娘子久等了——小生楚河,这便来带两位娘子同赴巫山,享那**之乐——哇哈哈哈……”
踉跄着向前,还未迈出两步,便已被茶发前的茶几所阻。一阵摇晃之后,便又跌坐回沙发上,嘴里嘟哝着:“准备热水……冰块……跳跳糖……冰火九重天加沙漠风暴……电光毒龙钻不用我教吧?皮鞭蜡烛等物自去店里取来……咱们三人好好……好好……”说到后来,声音已微不可闻,呼声响起,却是已经沉沉睡去。
婠婠与师妃暄哭笑不得地对视一眼,均觉这醉鬼无赖兼无耻到了极点。见楚河醉去,两女也无法可想。即使叫醒了他,恐怕想问他什么,也多是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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