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才人乃已故应国公武士彟次女,圣人得闻其容貌仪态,是故召入宫中,封五品才人,赐号“武媚”。
圣上日理万机,且谨慎自爱而不近女色,自圣皇后薨,越是偏离内闱,诸多嫔妃不得雨露久矣,更漫说才人,且圣人召其入宫,也多有感记其父之意,是故未有宠幸,入宫多时不得常见圣颜,武媚正当青春,自是寂寞难熬,或是与李治勾搭成奸,也犹未可知。
李泰虽忿恨于李治之作为,然听闻房遗爱与柴令武谈论此等谣言,心头兀自不喜,此等要紧事关系皇家颜面,若非与此二人交厚,李泰早就遣人打将出去了。
房遗爱和柴令武又不是蠢人,自然知晓事情牵扯圣上,也万万不敢惹恼魏王,然高阳公主虽失宠刁蛮,却少有谎言,既是如此一说,这武才人该是真与李治有些瓜田李下的纠葛了。
听房柴二人说得笃定,李泰也是直皱眉头,若将此事报与圣人知晓,龙颜大怒之下,李治地位势必不保,然则道听途说,又无真凭实据,加上圣人今日对自己多有失望,这等节骨眼上,此事也不便去提。
韦挺却是个狡诈的老人,听了李泰的忧虑,不禁摇头道:“大王此言差矣,二位驸马并非揭破之意,只要让他二人得以相见,必教晋王乖乖开口也!”
李泰闻言,心中释然,遂命房遗爱督办此事,后者欣然领命而去,与高阳公主密议了一番,这公主也是个不嫌事大的主儿,当即入宫去胁迫武才人。
且说这武媚年方二十,姿色真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然眼眸之中却暗含波光,连高阳公主看了都不由为之心动,实乃内媚外纯之绝色。
高阳公主素来高傲,见得武媚姿色如此脱俗,心头嫉恨,也不遮掩,直威胁武媚,逼其帮着将李治余题都给套取过来。
武媚与李治果是两情相悦,武媚心思玲珑,固知魏王欲对李治不利,只一味否认,不肯就范。
这高阳公主也不是易与之辈,阴鸷着恐吓道:“贱婢竟如此无知!若本公主说道与圣人知晓,管你是真是假,圣人心头必定留有阴影,且不说晋王如何,单说你这贱婢,也只能终日囚于冷宫之中,再难见得天日!”
武媚虽也见惯了宫闱的尔虞我诈,却终究势单力薄,抵不过高阳公主的威逼,只能忍辱落泪,应承了下来。
李泰得知武媚果真与李治有龌蹉沟通,心头暴怒,对李治更是恨之入骨,又找到了李明达,假意要她当个和事人,相约李治到淑仪院重修旧好,李明达不疑有诈,欣然答应了下来。
李泰又告之房遗爱,使了高阳公主,借故烧香礼佛,将武媚带了出来,假扮成小厮,跟在李泰的身边。
李泰见了武媚真容,果是楚楚可怜,让人心动,遂带着到了淑仪院,自己却借故离开,只等李治如约而来,必欣喜若狂,武媚由是得以依计行事!
且说李治前番暗中指使,命人弹劾徐真,连着李明达的名声都要败坏,自问愧对了这个好妹子,正不知如何讨好,听说李明达命人前来相请,要撮合他与李泰,自以为李泰服了软,可谓一举两得,心头大喜,带了诸多礼物就赶往淑仪院。
李明达也是心有无奈,对李治早已失望透顶,却仍旧怀着良善,终究不愿见到两位哥哥拼死拼活,故而才答应了李泰。
为着李治对自家的所作所为,李明达心伤了数日,无处排遣,又不得见徐真,心里早已烦乱如麻,今日既然请了两位哥哥,何不借此机会,将徐家哥哥也请将过来,以解寂寞?反正两位哥哥自有话题,她却能够与徐真倾诉一番,岂非两全其美么?
念及此处,她也是一扫抑郁,催促了女武官去请徐真。
徐真正为解题之事伤脑筋,听闻李明达来请,猜测这丫头说不定能够从李治那厢得些隐秘消息,是故风风火火就赶到了淑仪院来。
李明达知徐真要来,脸色顿时红润,躲在闺中细细打扮起来,徐真也不客气,反正对淑仪院熟门熟路,就先四处逛了一下,到得一处偏院,却听闻其中隐约有窃窃之声,继而又听闻男女旖旎的喘息,心头顿时惊奇难平。
这淑仪院乃李明达专属之地,此时又是青天白日,何来这等腌臜动静?
惊疑之下,徐真点开了纱窗一窥视,却见得一男一女兀自卿卿我我,其中一人正是那风流李治,而另一人虽然穿着侍从男装,一头青丝却如瀑般披散,依稀可见媚眼如丝,双颊似桃,含情待发,却是一个貌美的女子!
“这李治怎地在此胡天胡地的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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