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一幕幕在脑海中展现,她想起来了,就在那天的主题班会时,传来父母遭遇车祸的噩耗,天,她的天,就在那一刻坍塌了,她和哥哥陷入了绝境……
她随着黯然的心慢慢翻开手中的书。这本发黄的书,每一页竟然保存的很好,除了页边有些许磨损的痕迹,页面毫无破损。她将全书速翻浏览,里面真像哥哥说的,许多段落处画了横线,有的地方还有细微的折痕。
再一翻,有一张薄薄的纸夹在书页里。这张纸很光洁,上面好像有一层淡淡的荧光。在这张略微发光的纸上用圆珠笔写着一段已经墨迹混晕的话,她拿起纸仔细辨认阅读,倏地,她被这段话摄住了神,脑子一阵震颤。
“希波克拉底誓言:我庄严地宣誓,我把一生献给人道主义服务。我用圣洁的手和纯粹的心,庄严地发自肺腑地起誓,并以我的人格作出上述保证,一旦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请求天地诸神给我最严厉的惩罚……”
她觉得心灵深处被撞击了一下。
她想,这本书和这段话无论是从时间上还是从内涵上似乎不沾边,可怎么会放在一起?
“圣洁的手和纯粹的心……”
她寂然席地而坐,面对大海遥望着天际,体会着这段话的含义,并竭力从这里寻求进口,想走进去找到她失去记忆的那把钥匙……
这是一段至关重要的语录,过去一定有相关的信息围绕着它,那会是什么?
可惜脑子在突然的震颤后,再没其它连续的反应了。她越是冥思苦想,越是感到记忆之门关得更紧,就如厚重的金属门上了一把锁,让她面门无措,一筹莫展。
她记得医生说,记忆是很复杂的,人类有两种记忆,一种只能记忆几分钟的短期记忆,仅此是记忆信息和表现事实,还有一种是长期记忆,它却可以存储浩大无边的信息,并将其保留无限长的时间。
望着蓝色的海湾蜿蜒起伏伸向远处的海峡,远处有一只小鸟在天空盘旋,显得孤独无助,它时而茫然的俯冲下来,在浅浅的水面上吸上几口。
她努力了,十分努力的回忆,可是,那条伸向过去的关键地段的路被拦腰截断,脚步再也不能走上去徜徉,拾取……
她又陷入烦恼和焦躁。
海浪的击打声和呼啸声一阵阵远去了再来,风还在有气无力的盘旋,她的头发被吹散了,潮乎乎的,在风中习习飘舞。
她凝眸远望,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知道,今天不会再有收获,该休息了,不能再勉强支撑着依旧支离的记忆。
医生向她走来。
“你渴吗?”他问。“回去吧,到了治疗时间。”
她点点头答应了。
他和她走着,两个保安远远地跟在后面。没有人说话,沉默让她觉得颇为压抑。本来她打算等回到屋里再说话,可却不知怎么开口了。
“你当心理医生有多久了?你爱你的职业吗?”
“哦,”他用他很富有磁性的声音说:“七八年了,作为一个神经心理医生,我很爱我的职业,因为它帮助了许多人。”他在微笑,看看她继续说:“我专攻脑神经功能性的问题。这段时间以来,我在一些文献里发现了类似于你的情况。”
说到此,他不再往下说,而是看看她的反应。
“文献资料?我的情况还不见分晓啊,你能断定和我的情况相符?”
“哦,病历的相通之处就属于类似。当然,你的情况不同于那些知晓受创根源的患者,不过,我相信比起已知的记忆运作方式,在你身上我有了一些新发现。”
说到新发现,她感到有一种已经淡忘的心灵的触动。她也正在寻求新发现。
受创根源,记忆运作方式,新发现……她有些紧张。这都不是一个大脑正常人所需要研究的项目。
她在路上告诉了医生,她的病情真的很有好转,她想起了七年前很遥远的事情,她想起了儿时的遭遇,想起了有一个很爱她的孪生哥哥,就是墨沉。甚至过去课堂上的细节她都能想起来上……
“太好了!”医生听了大受鼓舞。“失忆症主要有两种类型,”他说,“最常见的是患者不能记起发生过的事情,事情发生的时间离患病越近越受影响。就比如,不少患者是因为突然的创伤,车祸、突发事件的打击等等,他们可能不记得出了事,或者想不起车祸前几天或几个星期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有的患者车祸发生前半年的事迹得很清楚,近半年却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近几年的事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像突然断片。”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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