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清张老师?”
看着推开武装侦探社大门的异瞳青年,翘着腿坐在桌子后的太宰治便利索地起身。
然后,他直接被挂在脖子上的绷带勒了回去,绷带的另一边死死困在桌子腿上,稍微一动弹就会使人陷入窒息的地步。
虽然早就从江户川乱步口中听说过太宰治的作风,但怎么说呢……
这种「用不靠谱的行事,来完成具有严肃意义的目的」的感觉,弄不好是一位无厘头悲剧的天才啊。
在原地腹诽了半晌,呜呜声唤回了松本清张的神智。
他暗骂自己还真是一个不会读空气的蠢货,立刻小跑两步上前,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太宰治解开快要让人无法呼吸的的绷带。
结果越绕越乱,到最后不知怎么的,居然把嘴巴和鼻子也缠绕了起来。
“不愧,不愧是清张老师……这样的复合型死法也很……”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吐出来的全是已经快要离体的灵魂。
“啊啊啊啊不要啊!醒一醒太宰君!我只是来找乱步的,虽然在法律上没办法主张我有过失杀人嫌疑,充其是见义勇为未遂!但我的良心会过不去的!有没有人在,救命!无论谁都好,救救我的良心!!!”
“清张老师晚上有空吗?”听到了松本清张的呼唤,一个金发的稳重青年从另一边的桌面抬起头,一开口却并不是援助的话。
清张记得他似乎是叫做国木田独步,在这样的生死时刻乍一听到邀约,有些愣神:“啊?”
“要是这家伙真的能死掉,您就是最大功臣,得参加我们的庆祝宴才行。”
“啊???!!!”
国木田独步难道不是太宰治在武装侦探社的半固定搭档吗……?
你们武侦的同事情怎么这么扭曲啊?!
最后,同样听见求助的中岛敦冒了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柜子里找出拆书信的手工刀将绷带划开了。
“咳咳咳——敦君也太厉害了,我可是特意把所有尖锐的东西全部藏起来了呢,咳咳咳咳喉咙好痛,这可就一点也不美妙了啊……”
国木田独步:“活该。”
松本清张:“……”
松本清张:“那个……我是来找乱步的。”
“乱步先生去福冈解决那边的委托了。”中岛敦一边给太宰治递水,一边向清张解释,“不过乱步先生走之前留言,如果您来找他的话,让我把东西给您。请稍等——太宰先生快松开手!”
“可恶,敦君都显得这么可靠的话,那我不就是侦探社最没用的人了吗!”太宰治嘴里喊着水愤愤道。
国木田独步:“这句话应该录下来当作你的起床铃声。”
“国木田君最近也牙尖嘴利了不少啊,只针对我的刻薄就是职场暴力哦,我会向横滨的工人协会告状的!”
“横滨哪来的工人协会,白痴。”
太宰栽倒在桌上:“暴力啊,这是彻头彻尾的暴力啊~清张老师瞧见了吧,等工人协会成立的那一天,您一定要来当我的证人,抵制这家伙的粗暴行为!”
松本清张:“…………”
好在中岛敦不一会儿就拿着什么跑回来了,将东西完好无损地交到了清张手上。
那是一个很小的电子设备,外形酷似小型计算器,上面有一个很小的九宫格键盘和长条的黑白墨水屏幕。
和翻译器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江户川乱步的字迹:「这是之前委托人为了答谢我赠送的翻译器,下载了俄语包,可以离线使用。」
清张回忆起上次和乱步见面的时候见面的时候,他似乎隐约提过一句,说俄语的发音也太难了,大舌音到底要怎么做完全搞不懂。
乱步一边往嘴里塞东西,随口提了一句,看来是吃过不懂俄语的亏
吧。清张立刻闭嘴,觉得自己哪怕多说一点都会暴露很多东西。
没想到他一直记着呢。
不愧是我喜欢虚张声势又确实能干的好朋友啊,乱步!
将翻译器揣进兜里,既然见不到人,清张也只好向他们告辞了。
太宰治晃晃手,有气无力说下次一定会制定更合适的计划,让清张老师也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完美死亡」,话还没说完就被国木田独步一脚飞踢踩进地砖里。
“乱步先生回来之后,我会转告他您来过这件事的。”国木田把想要站起来的太宰又一次摁了回去,“祝一路顺风。”
松本清张:“啊……啊哈哈,告辞了!”
武装侦探社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清张摇摇头,怪不得讨厌无聊的乱步很喜欢这里,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清张本来打算来找乱步聊一下此次的感想。
毕竟这个朋友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他可以不清楚前因后果,也暂时顺着清张的主张不去过问,但还是能一针见血指出很多问题。
在他的预想中,不管什么复杂又难以描述的问题,乱步都能用听起来很离谱,但是双方都能瞬间参悟的奇妙比喻来给到回答。
比如说起太宰治的时候,乱步当时说。
「我看不透他,就和你看不透那些读者的奇思妙想一样,不如说要是真的弄懂了才是大脑会被危险入侵的恐怖事情,放弃啦。」
而除了神奇外,现在还要再给乱步加上一条:是个会送自己很有价值礼物的好好好好朋友!
暂时不考虑对方再见面之后会不会狮子大开口讨要回礼的事,至少在如今松本清张的心目中,朋友的形象比朋友的个头还要高大!
啧,我可真会夸人。清张这样想着。
不过翻译器的话……暂时是用不上的吧?他又不会突然去到一个只说俄语的地方,再不行的话,国际通用语言英语也是足够交流的。
·
但所谓墨菲定律,就是说不论事情变坏的可能有多小,但只要他存在变坏的可能,它总会发生。
而且清张怎么就忘记了,自己每个笔名地开启,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顺利过!
当尝试着用新笔名睁开眼的瞬间,松本清张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不是因为心理因素,这次是物理层面地凝固——纯粹被冻的。
「反正乱步也还没回来,之前的连载也全部完结了,一周的时间想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新题材,研一君也没有杀到我面前,让做一些作为畅销书作者哭着跪着也不能拒绝的工作……」
「那我为什么不开着新笔名继续外出取材呢?」
后悔,当事人现在就是很后悔。
当初觉得自己的打算多天才,如今就有多后悔。
而且不知道是否和自己已经开启了数个笔名有关,现在清张隐约能用异能确定下一些东西。
虽然还无法确定到具体位置,具体时间,但大略的「设定」还是可以圈出来实现的。
就像他对五条悟说的那样,GAPYEAR就应该去一些没人认识的地方,远一点也没关系,不如说越远越好。
要是再牵连上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还需要花费更多的功夫,去处理原本不需要新笔名考量的事件。
这种教训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真的要命。
于是这次清张在心里拼命想着,远一点,远一点,时间无所谓,但是要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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