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三角又聚齐了。
最高兴的就是朱宁波,他这人不擅长社交,交朋友的方式就只有一种,就是死命对人好,无差别地付出,乞讨式交友,好不容易交上沈言这个朋友,还买一送一地搭上了个赵林苏,觉得自己简直血赚,特别珍惜跟两人的关系。
“中午咱们一块儿吃饭吧。”
去教室的路上,朱宁波已经先预定好了,免得又落入一个人在食堂吃饭的窘境。
沈言道:“当然。”
他们这三角关系,沈言就是那个主心骨,朱宁波基本全听沈言的,赵林苏嘴损但一般不会发表反对意见,沈言一直都在内心暗暗以大哥自居。
其实三人里他年纪最小。
赵林苏当年插班的时候,比他年纪要大,连个学籍都没有。
还是他爹妈的黄金学历好使,硬先插班进了他们附小,后来才注册的学籍。
当时赵家老爷子也挺犯难。
这小孙子吧,远看像野人,近看像文盲,塞幼儿园呢,太耽误事,这么大的孩子也不合适,按照年龄吧,也该读三四年级了,赵老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起点低点,把没怎么上过两天学的十岁儿童塞进了三年级。
那时候上学普遍比较早,班里大部分小孩都九岁,赵林苏算是挺大年纪的了。
这也为赵林苏后来逆袭全校第一埋下了一些让人诟病的伏笔。
年纪大,该的。
朱宁波是高考成绩不理想,没有达到他心仪的学校,于是又复读了一年,所以跟赵林苏同年。
沈言没在意过自己年龄上的弱势,他从小就当班干部,当“领导”当习惯了。
不管是赵林苏,还是朱宁波,他总是潜意识地感觉自己得罩着这俩人,甭管罩不罩得住,反正他有点那方面的责任。
沈言刻意地去忽略“小弟”赵林苏在思想上的冒犯。
硬生生忽略了整一周。
一直憋到星期五最后一节课结束,他实在是要憋不住了。
从开学到现在,赵林苏是真一天也不落啊!
大哥,你上班打卡吗?
沈言从一开始的抽盲盒到现在天天开盖有惊喜,人都已经麻了。
尼玛这人天天意淫他,身体吃得消吗?
沈言板着张脸,目光悄然往身边驾驶位上瞟了一眼。
牛仔裤挺宽松的,布料微皱地隆起一点弧度。
沈言悚了一下,赶紧移开了视线。
太恐怖了。
赵林苏受邀来沈言家里吃晚饭。
“慎哥。”
“林苏来啦,”沈慎回过脸,边炒菜边笑道,“水自己倒啊,就不跟你客气了。”
赵林苏微一点头,沈慎问了他几句国外暑期交换的事,赵林苏一一作答,沈慎感慨道:“你头一回来我们家的时候,个儿都不到我胸口呢,一眨眼的工夫都这么大了,大学都快毕业了,沈言人呢?”
“去上厕所了。”
“让他别坐马桶上玩手机,蹲太久对身体不好。”
赵林苏笑了笑,“好。”
头一回上沈家做客之前,赵林苏很难想象兄弟俩在三年前成了孤儿。
尤其是沈言。
大大咧咧的性子,比所有人都开朗活泼,爱笑爱说,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父母早逝的。
“明天去我家,我哥买了新碟,”沈言拿钢尺掘花坛里的土,“停手,冒头了冒头了,快挖——”
两人挖了一个课间的蚯蚓,上课前沈言把蚯蚓放生,又照样把挖出来的土填回去,“手弄太脏,写作业不好写,咱们洗洗手再回教室吧,下节课我再陪你出来玩。”
野性难驯的小丁春秋第一次很给面子地去洗了洗手。
他心想这人成天傻乐,原来也怪可怜的,就别为难干部了。
后来他才发现他那点同情纯属多余。
这个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他自有一套快乐法则,能让自己和周围的人都一起变开心。
赵林苏敲了敲卫生间门。
“干嘛——”
沈言从磨砂玻璃上辨认出赵林苏的身影,如临大敌地提了提裤子。
“别蹲太久,小心痔疮。”
沈言:……他得不得痔疮关他屁事!
家庭煮夫沈慎的手艺了得,沈言吃得心满意足。
沈慎现在工作太忙,经常996加班,沈言也难得尝一回他哥的手艺,还是沾了赵林苏的光。
他哥很看得上赵林苏,觉得此子将来必成大事,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慎很喜闻乐见沈言跟赵林苏一块儿混,赵林苏这个人也是贼会装,在他哥面前从不嘴贱多话,搞得他哥以为这人多成熟稳重似的,切,成熟稳重的人意淫自己兄弟?他只能说他哥还是肤浅了。
吃完饭,沈言和赵林苏两个吃白饭的负责收拾。
沈言在厨房洗碗,赵林苏在外面擦桌子,没一会儿赵林苏收拾完进了厨房,手往水池里捞了个碟子帮沈言一块儿洗。
厨房不大,也就一个水池,一个水龙头,两个人站一块儿洗盘子,没洗两个,沈言就有点不自在地抽了抽手。
赵林苏的胳膊老往他身上戳。
骨头坚硬,肌肤温热,戳一下,他那心就忍不住跟着发颤,被触碰到的地方也麻麻的,肌肉不受控地变得紧绷,像是被轻电了一下。
好怪。
沈言把手抽出来擦了擦,“剩下的你洗。”
赵林苏瞟他一眼,“占我便宜?”
沈言:这人怎么老倒打一耙?到底谁占谁便宜?
“滚滚滚,”沈言干脆直接把人往后一扯,“我洗,都我洗行了吧。”
后脖瞬间一凉,赵林苏湿淋淋的手掌压了下他的后颈,懒洋洋道:“狗咬吕洞宾。”
沈言回头怒瞪,对着赵林苏的背影虚空握了握拳。
又占他便宜!
赵林苏出了厨房,沈慎在阳台向他招手。
两人在阳台说话。“言言最近在学校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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