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吓了一跳,连忙降了速度,生怕一个不小心再闹出个人命再或者被人敲上一笔。他们边跟着车,边拍窗户,脸几乎都要贴在上面,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叫嚷什么,我瞧他那动作,好像是让把窗户摇下来。
我怕节外生枝,不想被村里人瞧见,整个人趴在了后座,用包盖住了头。
宋久一边瞧一边告诉我,那些人到了岔路口就停了,正死死地盯着我们。
不一会儿,她又小声的说,那几个人掉头跑了,像是受到了惊吓。
听得我我浑身冒冷汗,心底都绷紧了。
等车停了下来,宋久先下了车,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才对我招了招手。
我前脚下了车,后脚司机一脚油门,嗖地一下窜了出去。
引擎的轰鸣声如惊雷一般,惊得树上的鸟振翅惊飞,村子静的瘆人。
我的心跳的更狠了。
戴山不对劲,就算是天黑了,也不应该这么静,总该有些炊烟,有些切菜剁肉的声音,现在的静透着过死气。
我偷摸绕道左边邻居家后院,踩着石头往里瞧了瞧,院里角落挂了些蛛网,这应该是有些日子没住人了。
我家前院在我走之前刚上吊了,也不会有人,但瞧那个样子也不像是有人,想了一下,我决定不从正门走。
我猫着腰,拉着宋久往后院的菜园子去。
我家菜园子的篱笆墙有个位置是松动的,轻轻一掰,就能钻进去人,这个位置还是我偷看老黑外出溜达时候才发现的,但那时候的我因为胆小,一直都没敢偷溜出去。
等我蹑手蹑脚进了前院,看院子里一瞧,顿时脸色大变,只觉一股血气直窜头顶,眼睛都跟着冒火。
这些挨千刀的,竟然把我家给砸了。
院墙上被泼得黑一块,褐一块,臭气熏天,上面绕着苍蝇,胡乱飞着,看不出来是什么排泄物。
往日里姥姥用来晾晒的架子被推翻在地,簸箕被扔在一边,本该在仓房的红皮箱子四分五裂地散落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
枯败的桃树躺在地上,黄叶子散了一地。
处处都透露着破败,处处都透着惨烈。
我恨不得抓起棒子,把村里人挨个都抓出来揍一顿,问问他们,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恨。
我身后传来一身叹气,宋久走上前来,找了个能下脚的地方把东西放了上去,又把院子简单归拢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吧,不管了。我们也呆不了几天,收拾出一个屋子就行。”
宋久听我了我的话,转身进了屋子,把东屋给收拾出来。
我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囫囵个的,基本都被砸了一遍,不是缺胳膊,就是少个腿。
心头暴起的火怎么都压不下来,可旋即有个更大的阴影笼罩了我。
家里被弄成这样,他们会不会去祖坟泄愤?
转念间又想到了鬼崽岭,我便又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心咯噔咯噔地乱跳,总也平静不下来。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