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冲路煞找替身,那就得把人找出来,宋久给画个妆,让他回家了心愿,自然就不会形成新的冲路煞。
只是这么简单,他们村的敛婆怎么可能干不了。
除非……这事之前也发生过,村里的敛婆没解决,所以找到了苏家。
这次发生了同样的事,他们也不敢怠慢。
想到这儿,我顿时心头一颤,当时解决这事的会是谁?是太姥姥吗?
片刻的思索中,夜幕如泼墨般深黑,月亮一跃,升至云层上,阴气就如泄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
“救救我……救救我……”蚊蝇般微弱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村里的人包括田伯在内个个面色苍白地往后连着后退缩成一团,惊恐地四处张望。
可眼前路面撒着月光,凄冷地反着光,除了我和宋久被月光拉得很长的影子,视线所到之处皆没有任何人。
这求救的人在哪儿?
这声音越来越弱,宋久低声说了句“不好,要咽气”,我顿时也紧张得不行。
这口气咽下去了,可就是煞了,如果是煞了,就轮到我上场了,可我还没准备好。
我抓着打开箱子胡乱地翻着,抓了一把桃木钉和符篆塞进了兜里,又紧了紧肩上的带子。
就在这儿电光火石之间,脑袋里的一根弦突然接通了,我压着砰砰的心跳,跟田伯要了手电。
往公路和田地之间的沟壑照了进去,手电筒的小光圈正好照在了一张惨白的脸上。
那人仰着头,瞪着眼睛盯着天,嘴巴一张一合,反复念叨着:“救救我”。
胸口的起伏基本上看不见了,嗓子里吊着的那口气眼看就要下去。
我刚想问宋久怎么办,她抱着箱子跳了下去,打开箱子直接把醒魂香点燃插在了这男人的脑袋旁。
一缕白烟缓缓冒上,又急急地往那男人的鼻子里钻,那口要咽下去的气又重新充盈在胸口。
那人瞪着的眼睛动了动,眼珠子从天空上挪到了宋久的脸上。
我提了口气,咬着牙差点没叫出声来。
只听宋久小声嘀咕了句,“你不是喊人来救你吗?我就是能救你的那个人,我是蓝旗寨的苏敛婆。”
那人又把眼珠转开,又看向了我,我连忙把手电筒挡在脸上,眼睛一闭,粗粗地喘了几口气。
心声渐定,我伸手擦了把汗,眼睛眯了个缝,那人的视线已经挪走了。
我松了口气,安安静静地站在上面给宋久举着手电。
只见宋久站起身子朝着远处叩拜,三拜九叩之后,把箱子打开,诵着敛赋,把妆化上。
她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村里靡靡回荡,如旋在空中的鹰,久久不散。
我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手电的光晕也因为我的颤抖晃了晃。
身后传来脚步声,往后飘了一眼,田伯那些人不停往后缩。
酡红色花钿入额,香烟燃尽,宋久怒喝一声,那个人卡在嗓子里的那口浊气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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