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刘莫佑身上的寒气包裹了司机,我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变得僵直,每一丝横肉都上了霜。
我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没松完,魂要被吓飞了。
刘莫佑一拳打在了司机的胸口,咔嚓一声,司机四分五裂。
司机那夹杂在缝隙中的眼睛最后那一刻因为惊恐瞪着如铜铃一样,现如今滚落在我的脚边,在地上打着转。
我浑身打颤地看着刘莫佑,看着他转过身来,又钻进了我脖颈间,小声说了句“真是找死。”
明知道这句找死不是给我听的,我依旧惊恐万分,就像已经有了主人的野狗,突然有一天发现房间里有个打狗棒还是铁做的。
即使那根棒子是打别人的,它也瑟瑟发抖,惶恐不安。
“这么害怕干什么?”耳边响起了咆哮,我打了激灵,连忙摇摇头,“没啊,没……没害怕。”
我深吸了几口气,把箱子从车里拿了出来,打开地图又看了看罗盘,找了几个标志,终于确定了位置。
顺着这路一直走,还得走上一阵子才能蓝旗寨。
可眼前白雾四起,阴气森森,往上看也不见太阳,往后看也不见来时路。
坏了,阴女命这下招阴招大发了!
我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往里走,没多时就感觉有人爬在后背上对我吹气,咬着牙没回头,又感觉有人摸了我的手一下。
“啊”的惨叫一声,一时惊起林中沉眠的鸟,整个林子霎那间全是扑棱扑棱的振翅声,偶有一声老鸹鸣喊,凄厉地划破浓雾,更是阴森无比。
我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手上冷汗涔涔,后背也被浸透了。
四周林立的树干,此时已经像是无数个前来索命的干尸直挺挺地站在我的周围。
忽而耳边传来一声女人的哭,起初还是轻不可闻,后来变得呜呜咽咽,直到现在已经变成哀嚎不止。
在这不可窥探的雾里,在这深山的山坳中,从左,从右,从上,从下,从四面八方顺着耳朵钻进脑里,又顺着毛孔钻进我的血液里。
我忍不住地发抖,心里惶恐无比,可哭声却戛然而止,烟消云散了……
“你接着走,有问题,我会出来,怕个屁!”
刘莫佑这一嗓子差点让我咬到舌头,我攥着拳头,连跺了地面好几脚,生疼的心脏缓了过来。
脖颈间一道寒气钻了出来,他沉着脸抓起我的手拽着我往前走。
手上的寒意如冰刀一样刺骨钻心,可我硬是在这寒意中感受到了一丝丝如三冬暖阳一样的温度。
心不自觉地也暖和起来。
咚咚咚——
这种奇异的感觉随着心脏的跳动钻进了脑子里,可又被我压了下去。
我们共生,他才能救我,那是救自己。
千万不要给点阳光和水,你就要开花呀。
我深吸一口气,赶走这些纷杂,瞪着脚下的路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走出白雾,太阳竟然已经到了头顶,我身上并没有因为离开这雾而感到温暖。
这阳光晒在身上,冷得我直打寒颤。
总觉得这阳光之下,树荫丛中有眼睛盯着我,赶忙打开地图确定了位置。
合上之后,深吸一口气,撒丫子往前跑了一阵子,直到看到了一座桥。
桥的尽头有一个石碑,上面用红漆涂了三个大字,“蓝旗寨”。而那石碑旁却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外露之处皆是苍白,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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