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咔嚓一声,龙杠裂开了一道长印。
抬棺的金刚顿时慌了神,邓白事更是脸色煞白。
他捏了张符篆打在棺上,再看棺却颤抖得更狠了。
左右挣扎,忽高忽低,像是姥姥要从里面挣扎出棺一般。
金刚们惊慌无比,但也咬着牙根往上顶,黄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往下砸,抓着棺材的指尖泛白,脸更是憋得青紫。
领头的嗬的一声,其余七个跟着喊了一声,将力量拧成了一股绳才勉强把棺材定住。
见棺材不动,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可又传来咔吧一声,心彻底凉透了。
龙杠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更是从中间断了个斜茬,连接的位置仅有一个小拇指厚。
眼看着其中一个金刚腿脚一软,要踉跄倒地。
心里一急,一个闪身,我钻进棺底。
腰一弯,双手扣住两边,用后背顶住了棺材。
可棺太重,死沉死沉的,压得我倒吸一口凉气,腰顿时就像被抡了一锤子,疼痛无比。
庆幸的是金刚借了力,面色好看了许多,咬着牙关就这么抗稳了。
领事的咬着牙问邓白事,“可有办法?”
邓白事摇摇头,仍在琢磨,“我在棺里放了九枚铜钱,常理来说不应该闹。”
他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棺虽说很沉,但它中心不沉,如果是姥姥闹,应该是整副棺中心最沉,因为她在使劲。
可现在背上的感觉像是有很多只手抓着棺材边往下拽,力量从左右两边来,弄得人都站不稳。
想到这儿,心就像悬了块石头。
我吃力地抬脸,死死地盯着棺材边扫了一圈,顿时脸色大变。
飞快地在心里又默数了一遍,没错,就是整整二十只手。
八个抬棺匠,十六只手,加上我的,应该是十八只。
多余的手是谁的?
怪不得镇棺无用,问题不出在棺里,出在棺外了!
我如临大敌,急迫地喊道,“邓白事,棺下有东西。”
话音刚落,多的那两只手瞬间捂住了我的嘴。
冰凉刺骨,尖叫声被卡在嗓子里,魂几乎要吓飞了。
眼前白雾凝结出一人,稀疏的头发团团围住已经秃得发光的脑顶,仅有单独的一缕贴在上面。
褶皱堆在眼角,他表情麻木呆滞,空洞声音唤了我一句,“苏禾”。
竟然是村长?
“苏婆的死咒,你会眼睁睁地看见,如果你要阻止,被挫骨扬灰就会是你,苏家逃不掉的。”
忽而村长的眼睛空洞不见,应闯进来几分急迫,声音也从冰冷变成了焦躁,他冲着怒吼道:“快走!快逃出村子,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话音未落,一双枯骨般的手如鹰爪一样扼住村长的喉咙,五官痛苦地扭曲着,眼神又失去了焦距,他双手抓着棺材剧烈地晃动着。
棺材摇摇欲坠。
咚的一声,左边的两个抬棺金刚单腿跪在地面,暗哼一声,又撑了回来。
我几乎被砸在里面,快要喘不过气。
千钧一发之际,头顶哐啷一声,村长消失了……
鬼影弥散,棺材顿时轻巧无比,抬棺的金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压山之力赫然消失,我跪坐在地上,瞪着眼睛喘着粗气。
邓白事伸手扶了我一把,“有没有事?”
我机械地摇摇头。
我会眼睁睁地看着姥姥被雷劈,被火烧,被挫骨扬灰,然后死去……下一个是我,这是村长拦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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