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在香头上忽暗忽明,莲花中白烟袅袅向上,快到空中突然拐了个弯,顺着孙老三的鼻翼就钻了进去。
只见他的嗓子眼突兀地发出咴的一声,整个身子绷直起来,脸上的虬结紫得发黑,骇人地挤在一起,看起来痛苦不堪。
不容多时,他又安静了下来,像是睡着了。
一直未开口的姥爷冷不丁在我们身后问了一句,“是闹祟?”
姥姥点头又摇头,本就紧缩的眉头这会直接打了结,看得我直紧张。
寻思了一下,她说:“应该是丢魂了。”
姥爷明显怔了一下,显然不是很理解。“丢魂而已,喊回来不就行了?”
“不,怕不只是丢魂,或许还是闹祟。这里面肯定有事。这种丢魂还是第一次见,感觉他是被人捆住了。”
姥姥的这番说法,瞬间把我惊得说不出话。
她忽地若有所思,又突然问了小孩一嘴,“你爸病了之后说过胡话吗?”
小孩立马告诉我,他爸爸喊过他妈的名字。
姥姥面色一沉,姥爷的脸也不好看。
我冷不丁想起了一件事,上个月我好像看见过这个小孩,抱着遗像走在棺材前,从棺材铺门口路过往后山去。
死的好像就是他妈妈。
记起这些,我身上更凉,后山能葬人的地方,只有山脚下,鬼崽岭外那一片。
那是乱坟岗,青天白日都有“人”凄厉地哭。
里面都早夭的,或者是没亲人的人,他妈怎么会葬在那儿?
“先找魂再说。”
姥姥叹了口气,唤了小孩的名字,让他去找村长。
我才知道这个孩子叫小余。
小余点了头,一溜烟跑没了影,瘦骨嶙峋的样子像是筷子成了精。
没等我反应过来,姥姥拉着我就往外走,姥爷步履翩翩紧随其后。
推开大门,两人一左一右,背道而驰,中间并未言语,十分默契。
我和姥姥顺着小道走不多时,她抓着我的胳膊让我仔细听好,撞祟丢魂的人,一般都会在自己家附近游荡。
一会儿仔细瞧着点,看见孙老三就立马冲过,问他一句,青天白日瞎溜达,还要不要命了?
人一消失,就算喊回去了。
谨记一条,说话的时候声音亮堂点,含糊不清,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会害了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把话重复了一遍,看姥姥点了头,才缓了口气。
又在心里重复了几遍,算是真正记下了。
只是自打知道孙老三丢魂之后,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孙老三丢魂这么严重,而我却好好的,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门道?
我不安地问她,我为什么没事?是不是她做了什么。
姥姥一怔,笑着告诉我,我和孙老三不一样。我可不是丢魂,只是丢魄。
人有三魂七魄。从数上看也知道魂比魄更精贵。
孙老三这样的是丢魂,麻烦大,解决起来倒也不算难。
只要离体时间不长,喊回来就没事。虚弱个几天,养一养,人和以前一样。
不过要是时间长了,可就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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