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六亲死八方的天煞孤星,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绝世“好”命。一亿人里能出这么一个。
炉火明明就烤在脸上,心里却凉如寒冰。
这种命怎么会忘……
听了我的回答,她摇了摇头。
难道这不是我的命?
我瞬间紧张起来,赶忙问她。
她还是摇头,转而问我一个问题,“何为八字,何为命柱?”
“生辰对八字,八字分天干地支,再去看命柱。”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天干几个?”
“五阴五阳,共十个”
“地支几个?”
“六阴六阳,共十二个。”
一问一答,她问得快,我答得也干脆,她沉重的面色稍见喜色,但喜色消失得太快,只是一秒便凝重起来。
“没错,大道三千,阴阳相辅,纯阴不生,纯阳不长。而你就是纯阴之命。”
“纯阴之命,旺鬼克夫,而你又是孤星坐镇,注定这辈子生人勿近,见不得光。”
我表情逐渐僵硬,慢慢地抬起眼眸隔着跳跃的炉火看着姥姥。
没办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惶恐万分?惊慌失措?战战兢兢?
都不足以形容其万分之一。
姥姥的话就像是酆都判官的判词一下子把我打入了苦水寒牢。
时间仿佛就这么静止了,我使劲搜寻着可以反驳姥姥言论的说词。
“我不明白……可是我至今为止,除了黄皮子,根本没遇到什么骇人的祸事。”
如果真的旺鬼,我怎么可能平安长大?
姥姥说的不对!
我看着姥姥,想从她脸上看出点说错话的懊恼。
“还少吗?你从昨天到今天,短短一日之内,黄皮子领路,差点借身还魂,死蛇和王家儿媳都要借你身子一用,还不够吗?”
“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他人看不见的你都能看见,他人感觉不到的你都能感觉到,这还不够吗?”
够!当然够!
如果可以正常活,谁会想像我一样。
三伏炎阳,横死有丧,阴风必钻心。
五冬六夏,有人唤我,必是鬼话连篇。
“苏禾,你有几条命?”
姥姥寒眸一转,眉尾横飞,铁青着脸死死地盯着我。
寥寥几字就如三冬之冰寒彻心扉。
“所以外面阳气重是骗我的。”我无力地撇开脸。
姥姥看着我叹了口气,伸手倒了杯茶,吞咽了几口。
这缓慢的几秒,折磨得我心力交瘁。
她放下杯子,抬手指向桃树,
“对,这棵桃树已活过百年,是没有魑魅魍魉敢靠近的,有它在没有死人能感知到你的。”
“这也是为什么宁可苏家断代,也留你在家的原因。”
“只要待在这间宅子内,你便能平安长大。只要你不在夜深雾重时出门,不去惹那些没脸子上身,就没什么大事。”
只要晚上不出门……
听到这句话,我眼睛陡然一怔,神色痛苦,一下子就想起了十几年的那晚沉河。
月亮高悬,像没有五官的惨白人脸,阴森瘆人。
汩汩的南坪河水在耳边响起,霎那间我的鼻子和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但是你还是被带出了门,我和你姥爷诸多盘算,却防不住这阳间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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