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地问姥姥怎么回事。“阴气遮天,怕是要闹祟,王家的事并不是他们说的这么简单。”她压着声音回了我一嘴。
这句话弄得我心惊肉跳,再看姥姥,她的脸上也蒙上一层霜。
我这儿小身板前个才熬过了十五,昨个又差点让黄皮子夺了命。
天知道今天又能遇上什么。
思虑间,到了王叔家门口。
门还没开,血腥味夹着些尸臭像一把锉刀直接磨破了我的鼻腔,顺着气管钻进了肺。
我瞬间捂住了鼻子,可还是没忍住,干哕了几口。
其他人也是憋着气,脸胀得发红。
王雷走在最前面,伸手把门打开,示意我们进去。
村长打头阵,姥姥在中间,我藏在姥姥身后,其他人走在最后。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脚步极慢。
刚走几步,就听见村长啊地一声蹦了个高。
帽子直接甩在地上,头顶上孤单的几根毛被颠了起来,迎风站立着。
他哪顾得上这些,往姥姥身后一躲,把我往旁边一推,愣是把我挤了出来。
姥姥回过头给村长了一记眼刀,丝毫不掩心里的鄙夷。
村长满是褶皱的黑脸上多了几分暗红,清了几下嗓子,直了直腰。
但还是在姥姥身后,不肯再往前。
我这才看见整个院子血气冲天,尸骸遍地。
满地的鸡鸭,大多数都是被咬断了喉咙的,偶尔几只剩了空壳,内脏全都掏空。
但那些咬断了喉咙的看起来不太一样,太干瘪了。
皮毛紧贴皮,眼睛往外鼓,像是被吸干了血。
我双手冒着冷汗,使劲攥起了拳头,脚下虚浮,有些踉跄,整个人被吓得不清。
谁还能看出来眼前是一个平寻农户的院子,这明明是日宰千百的屠宰场。
没在前院过多停留,王雷带着我们往主屋后面去,我攥着衣角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
墙上,篱笆上,柴火堆上到处都是鸡毛,鸭毛和血。
有的已经干了,有的还顺着墙面往下淌。
王雷突然顿住脚步,嗷的一嗓子不要命地往前冲,吓得村长几人赶快拽住他。
我伸头一看,刹时脑袋一嗡,一片空白。
这骇人的样子怕是我这儿十几年之最。
前面不远处,王家婶子满嘴的内脏,咧着嘴冲我们笑。
她周围一片狼藉,不远处更是散落了一双粉白色的旅游鞋,一左一右倒扣着。
我这才发现,王家婶子身下有一个人。
她正坐在那人的大腿上,双手在其小腹位置一下一下地掏着,满是血污。
那她嘴里……
一个没忍住,我抱着箱子干哕了几口。
王雷却在前面哭得哀恸,王叔更是跪在地上,嘴里叨叨咕咕地说着造孽。
我心里有些吃惊,但下一瞬就隐约明白了,被王家婶子掏食的人八成是王雷媳妇。
婆婆吃了儿媳妇,那可不是造孽吗!
控制不住的打了个颤,尽量不让自己抖成筛子,挪动着碎步紧跟在姥姥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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