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实在没绷住,眼泪又串成了珠,顺着脸颊印到姥姥衣服上。
她后背一僵,叹了口粗气,语气软了几分,“不要怪我凶你,是人坏起来无所不用其极。那土罐子里的迷药怕是只要一点,你就可以任人摆布。”
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心里全是后怕。
陈七那阴鸷的样子一闪而过,他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我赶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地告诉姥姥。
话音刚落,姥姥把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脸更是由红转青往紫黑去。
怕是一股火从脚后直接跟烧到天灵盖。
她伫立了半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嗓子里压着火,沉沉地道,“先让他多活几日,等你安稳地过了生日,这笔账我再一起算。”
我在她背上点了点头。
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姥姥的后背太暖了,眼皮子越来越沉。
直到回到村里,村长带着几个人堵在家门口,不知道在吵闹什么,我才眯着眼睛醒了过来。
姥姥背着我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对着他们喝了一声。
他们这才发现了我们,一窝蜂地向我们冲过来。
村长更是两眼放光,冲上前拽着姥姥就走。
村里的王叔站在村长左侧,着急忙慌地对她说,“苏婆,我媳妇出事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姥姥侧身一闪,直接从他们的身旁绕了弯,嘴里扔了一句“另请高明”,直接背着我就往里面去。
村长急得满头汗,眼睛里都是恐慌,连忙搬出太姥爷。
希望姥姥能看在她爹的面子上,帮忙给平了这事。
王叔三两步来到近前,双臂一横把我们拦下,看姥姥站了脚,直接跪了下来,一下一下地砸得地面咚咚响,额头隐约红了一大片。
其余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嘴,八分哀求,两分威胁。
话里内容尽是“姥姥如果不管,太姥爷的棺材板都盖不住”。
姥姥拧着眉头,黑着脸站在原地。
我知道原因在我。
我刚捡回一条小命,现在又要她放下我去解决别人家的事,她怎么可能同意。
这边还乱成一锅粥,不远处又传来慌张的跑步声。
我伸头向后看,一个上半身血迹斑斑的男人惨白着一张方圆脸,踉踉跄跄地向我们跑来。
王叔还没等那人跑到近前,径直往后栽,胸口剧烈起伏,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抽动。
吓得村长直接伸手掐住他的人中,几个人架着他,伸手拉开衣服。
那人扑跪在姥姥脚前,哭喊着让姥姥救救他妈。
我这才知道,这人是王叔的儿子。
他急迫的声音听着揪心,怕是这件事十万火急且无人能办。
姥姥盯着他们几个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重重地点了头。
“把你们的猫尿擦干净,有点事就哼哼唧唧。”
她沉着脸,扔了一句话,回屋取了个箱子,扯着我就往外走。
村长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其他几个人更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嘀咕怎么苏禾也去,那不是会出更大的事。
姥姥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停在原地,啪地一拍箱子,给他们一记眼刀,吓得其他人一起噤若寒蝉。
其实不用他们说,我也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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