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战不以为意，继续低头说着，“灿灿有很多话想跟您说，她不好意思开口，我来替她说。”
“她很高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这么爱她、牵挂她的人，虽然你们母女之间缘分太浅，但彼此都是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知道您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所以来跟您说一声，她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身边有三两个知己好友，事业方面也如日中天，她现在很幸福，也很快乐，努力活成了您希望的样子。”
祁战一字一句说的都是乔星灿心里最想说的话，她听着听着鼻尖就开始泛酸，眼底聚起一层厚厚的薄雾。
她不是矫情的人，这些话在心里说说可以，但对着一块冰冷的墓碑，她真的说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人死灯灭，死了就是什么都没了。
所有身后事，包括上供扫墓，都只是安慰自己，走个过场，假的不能再假。
唯一真切的就是埋藏在心底最不敢触碰的柔软。
而此刻，她说不出口的话，祁战帮她说了。
祁战拉住乔星灿的手，郑重其事道，“初次见面，我不敢奢求您百分之百放心把灿灿交给我，但我在此跟您保证，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爱她、敬她、对她好，如果做不到，就亲自去那边跟您赔罪！”
乔星灿正伤感着，听到这里美眸一瞪，一股强烈的笑意涌上心头，她出声吓唬祁战，“你就不怕我妈真把你带走？”
祁战道，“放心吧，妈不舍的让你伤心。”
乔星灿被噎了一下，瘪了瘪嘴，转头对着墓碑，几秒后低声道，“妈，你放心吧，你留给我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我会好好生活，不辜负你的期待！”
她垂下视线，声音更低了几分，近乎于呢喃，“妈，如果真的有在天之灵，你能不能来我梦里看看我？”
两人在陵园里呆了两个小时才准备离开，乔星灿突然想到什么，试探着问祁战，“我们不去祭拜一下你爸吗？”
祁战神色微顿，声音如常道，“不用了，他是海葬，不在这里。”
乔星灿有些惊讶，“海葬？”
祁战轻轻嗯了声，“他当年早就留好了遗书，什么也没提，只交代了自己死后的归处。他说不想被腥臭的泥土埋着，所以我不顾全家人的反对，把他的骨灰洒进了海里。”
时隔十几年，祁战已经能无比平静的提起祁鸿文的死，甚至感觉不到悲伤。
两人上了车，祁战却并未急着发动车子。
“你知道段野为什么一直跟我针锋相对吗？”
祁战突然出声问了这么一句，乔星灿愣了两秒，缓缓摇了摇头。
祁战眸光微转，神色平静无波澜，“我姑姑，也就是段野的母亲，她在段野七岁那年就割腕自杀了。”
乔星灿眉心微蹙，莫名觉得他的情绪有些压抑。
果不其然，祁战接着说，“她的死，跟我有关。”
乔星灿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拉住祁战的手。
“段毅，你应该听说过，曾经红极一时的歌坛天王，他是段野的父亲，我姑姑自杀那天，我跟段野亲眼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家里的卧室里乱搞。”
“段毅出轨的事，我姑姑应该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那天段毅带着情人离开后，我姑姑在卧室里发现了一支口红，她问我们两个，家里有没有外人来过，段野撒谎说没有，而我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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