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因为烧死,以至于很难在焦尸上找到有用线索。
时北衍扇着折扇,望向面前满目疮痍的祠堂,祠堂烧毁,只剩下几个烧焦的柱子和折损的房梁。
“昨夜祠堂起火是没有人发现吗?竟生生将一个活人,烧成焦尸,才灭了这火?”
他问这话的时候,崔扬正抹眼泪了,秦欢瞪了他一眼,可他毫不在乎的模样。
崔扬擦干了眼泪,哽咽道,“昨晚是后半夜起火,府里下人偷懒睡着,没及时发现,等到我们灭完火,小妹就已经成了这般。”
“从发现到灭火多长时间?”时北衍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调。
“不到一个时辰。”崔扬昨夜极尽全力扑火,才在天亮前将火扑灭。
“崔盈的尸体在祠堂何处?”
“就在奉台前。”
时北衍问完,大摇大摆往祠堂内走去,秦欢也迈步进去,石易在后面跟着。
峪州刺史没那胆子,在祠堂外面离着老远。
崔扬和崔家的下人们,也不愿再踏足这里。
时北衍停步在奉台前,侍奉牌位的地方只剩下七倒八歪的焦木,而堂内能烧毁的东西,都已经燃烧殆尽。
有些瓷器瓦具无法燃烧,现正七零八散的倒在地上,秦欢注意到地上两个供奉的碗,还有几个花瓶。
她蹲下来,将这些瓷器一一查看。
“一个活人不可能没有挣扎的被烧死,崔盈自焚时,她会痛苦,挣扎的过程中,势必会碰坏许多东西。
可这里的祠堂就这么大,而这些瓷器大多都保存完整。”
有些被毁坏的瓷器,秦欢拿起来看过,应该是房梁坍塌时砸毁。
时北衍在祠堂内转了一圈,同意她的观点。
“崔盈是在昏迷或者死亡的状态下被点燃,人在昏迷时,极端疼痛会唤醒人的意识,可现场没有挣扎痕迹,她极有可能,是死后被人焚尸。”
“看来,就是有人模仿作案。”秦欢站了起来,京城每桩诅咒案的自焚者都证实乃自愿,想必此地有人对诅咒颇为了解,才行此凶案。
“没错,而且此人对崔府熟悉,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崔盈杀死。”时北衍推断。
秦欢蹙眉,“你怀疑崔家有人行凶?”
“未必,只是目前来看,崔家以及与崔家熟识之人的可能性更大。”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时北衍不会下定论。
秦欢将祠堂内的线索都查过一遍,没有其他可疑,便对石易道,“这几个瓷器留作证据,祠堂查封,结案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我这就去安排。”这里不是京城,石易需要与衙门的人协商,他走出祠堂。
秦欢抬头,视线穿过黑色的枯梁,看向天空,“你说崔盈,到底恨不恨崔彭?”
时北衍眸光留在女子侧颜,顿了下,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遥远天际,“你心中已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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