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毕在后堂等她很久了,见她一进门,就将刚到的邸报拿给她看。
“刘知府、马常刁、孙福林三人的旨意下来了。”
李妍一目三行看完,坐下来,将邸报递还给他,笑笑,“都在意料之中。”
周毕颔首。
“马常刁贩卖私茶数额巨大,陛下直接下令绞刑确在意料之中。”
“对刘知府的判决,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罢免了官职,杖一百,流放三千里,陛下对他还是留了情面,皇威浩荡啊。”
周毕面容一肃,正色道,“这两个人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孙福林,据说陛下听闻孙福林的事后大为震怒,当朝摔了言官的折子。”
孙福林的事不解决,他们父女两个后患无穷。
李妍啧啧两声,合理分析,“这事关陛下颜面,孙福林的事无异于当朝打了陛下的颜面啊,陛下怎会不震怒。若是孙福林在朝,一剑杀了他都有可能。”
周毕憋憋嘴瞪她,“小祖宗,你留点口德吧。陛下是仁君,怎会如此行事。”
父女两个私下议论明德帝已是大不敬。
李妍不以为意,“陛下是君,除却君王身份,他也是普通人,普通人气血上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周毕对她随意的模样无可奈何,“听闻三皇子当殿求殿下重判孙福林,要求将人就地处决?”
李妍看着他,微微一笑,“义父,您消息还挺灵清。”
周毕虚咳一声,摸了摸短须,”为官多年,为父在朝中总有那么点渠道。”
李妍敲敲桌面,把话题绕回来,“在朝堂上,三皇子看来是真的急了,一不小心连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经此一事后,陛下对他必然会有所提防。”
“圣心难测啊,眼下陛下是下令将三皇子关了禁闭,可毕竟是亲生儿子,或许睡了一觉,陛下心思一转,就将人放了呢,毕竟是疼爱的孩子,受不得他吃苦。”
李妍笑道,“不过陛下没有听从三皇子的劝说,将孙福林杀了,我们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
周毕颔首,看了她一眼,又感慨道,“你说孙福林要是得知三皇子如此作为,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李妍睇了他一眼,“你要是想知道,不怕给他气死,可以亲自去牢房问问他。”
周毕瑟缩了一下,他还真不敢去问,孙福林要是死在他牢里,这事情就又麻烦了。
“陛下下了旨意,朝廷马上会派人过来押解孙福林进京。”
周毕突然想到这里,忙站起来,“不行,我得让人看紧点,要死也不能死在我牢里。”
疫症发生时,牢里的几十个牢犯也不能幸免,十有八九都染上了,这其中也包含孙福林。
这厮估计恶事做多了,病得还挺重。
好在吃了百灵草后,人救回来了,就是此后一直体虚得很,像是随时都歇气的样子。
李妍喊住她,“我刚问过李四,还吊着口气呢,你放心,吊他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保准死在路上也不会死在你这里。”
周毕一屁股做回去,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你说你就这样让他死在半路,不是白白便宜三皇子了。”
李妍岂会不知,没有人比她更想把三皇子弄死,只是她深知事情不会如轻易,“三皇子一时半会扳不到的,慢慢来,只要陛下有了疑心,他的日子离水深水热也就不远了,咱们温水煮青蛙,之后慢慢熬吧。”
周毕却并不知晓她前世那些恩怨纠纷,只当孙福林的事让小祖宗将三皇子当成了死敌。
聊完正事,李妍打算走了。“我还得去山上看我那些花花草草,你也忙去吧,给我代个信给义母,今日我不过去了,明白再去看她,月底又到了,卖面罩的钱给她结一下。”
周毕八卦地问她,“这次赚了多少。”
“没多少了,拢共加起来也没到万两,疫症结束,这面罩生意差不多也就到头了。这个月做完,这生意也就不做了。”
像这种突发事件,偶然性太强了,抓住机遇生意做一波也就行了,不是长久之计。
李妍抿唇,“所以我这不是赶紧的想把花草生意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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