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存节投汴州不几日,诸葛爽之子诸葛仲方、河阳刺史刘经又来到汴州!二人一见朱温,即满腹怨气地向朱温讲述了河阳的事由。
河阳节度使诸葛爽帐下有两员上将,一位是河阳刺史刘经,另一位是洛阳留后李罕之。诸葛爽在世时,二人就一直不睦,诸葛爽死后,刘经推戴诸葛仲方为河阳留后,他担心李罕之难以控制,便以诸葛爽遗命的名义,宣告自己要亲自率兵镇守洛阳,而让李罕之率军驻守渑池。李罕之虽然不愿,但又不好公开违背诸葛爽遗命,只好服从。李罕之二部将李瑭、郭求素有私怨,到达渑池后,二人闹得更凶了,二人所部兵士经常刀兵相见,李罕之一怒之下就把郭求斩首了。不想,此举却令军中人人自危,军心大为涣散。刘经闻讯后,竟趁机突然发兵掩击李罕之,李罕之猝不及防,只得退守乾壕。刘经求胜心切,率部急攻,必欲灭之而后快,不想,却中了李罕之部将杨师厚的埋伏,大败而逃。李罕之乘胜追至洛阳。刘经只得退保于敬爱寺,李罕之则扎营于苑中飞龙厩。双方激战了四天四夜,后来,李罕之趁着风势,纵火焚烧了敬爱寺,刘军四处奔窜,被李军追杀殆尽。刘经无奈,只得退回河阳。李罕之则趁势进逼河阳,安营于巩县,陈舟于汜水。诸葛仲方大惊,只好遣诸葛爽爱将张全义率军拒守河上,以对抗李罕之。
不想,张全义率军抵达河上后,竟暗地里与李罕之修好,而且还结成了金兰之交。刘经知道后,大骂张全义乃“负恩小人”,当即遣人锁拿张全义,张全义闻讯,竟索性率部公开投奔了李罕之,并与李罕之联兵攻打河阳,幸亏刘经早有准备,半路上设下了伏兵,将二人联兵击溃了。李、张二人心有不甘,败退到怀州后即向李克用遣使求援。
李克用早就有吞并河阳的图谋了,有此良机,怎会错过?遂令泽州刺史安金俊率兵援助立、张,三人联兵后,全力围攻河阳。刘经、诸葛仲方不敌,州城很快就被攻陷了,二人死战逃脱,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前来汴州投奔朱温。李、张占领河阳后,李罕之自领河阳节度使,张全义则自领河南尹。
朱温听罢,说道:“张全义素有贤名,怎会做出如此反复之事?”
刘经咬牙切齿地说道:“令公您不了解张全义,其实,此人最是阴险狡诈,一个十足的反复小人!他原本是个芝麻小官,后来投靠了黄巢。黄巢不行了,就又投奔了我家主公。我家主公颇通易理,更精于看相,常对末将说:‘观张居言状貌,将来名位必在我辈之上,你们要好好待他。’因此,就亲自表奏他为泽州刺史。我家主公去世后,此贼还请人绘制了主公画像,悬挂于正堂,每日里焚香供养。其诚心曾令少主和刘某甚为感佩,故而才将重兵交于他节制。谁曾想他竟与李罕之勾结,引沙陀入侵,逐恩公之子,据恩公之地,古来大奸大恶之人,也难及其万一啊!”
张全义的出身,朱温怎会不知?但他却假装气愤,对诸葛仲方、刘经道:“这张全义实在可恶,待蔡贼一灭,我将亲提重兵为你们报仇,眼下还请二位稍安勿躁,暂时屈居于大梁,好吗?”
二人自是满口称谢。
朱温安置罢二人,忙遣人赴京师打探消息。
李韫称帝不久,即宣称僖宗已经驾崩。如此一来,除定州、河东、河中、汴州尤在观望外,其他藩镇全都接受了李韫的“诏封”,也就是说承认了李韫这个新皇帝。朱玫知道,要想使新朝廷久安,必须尽早除掉僖宗,于是,便遣其爱将王行瑜率邠宁、河西兵五万人追击僖宗。
王行瑜接命后,当即率军攻打散关。散关守军不敌,弃关逃走。王行瑜进至凤州,安营扎寨。僖宗大急,不知如何是好,整日里以泪洗面。
杜让能献计道:“陛下可传檄天下,让天下人知道,祸乱朝廷的只是朱枚一人而已,谁能得其首级,就让谁来接替朱枚为静难节度使。并下诏令李茂贞等屯兵于大唐峰以抵御王行瑜;再令扈跸都将杨守亮从金州出兵,让他与王重荣、李克用共同讨伐朱玫。杨守亮本为杨复光养子,再许以金商节度使,他理应出兵。”
僖宗担心道:“李克用必会以朱全忠之事为借口,不肯发兵。”
杜让能抚髯沉吟,良久乃道:“可向其许诺,先定朝廷,再作计较。李克用之前背负逼宫恶名,肯定想先洗清自身,他定会出兵的。”
僖宗依计而行,遣右谏议大夫刘崇望出使河中、河东。
刘崇望到河中后即向王重荣说明了僖宗的旨意,王重荣当即表示,他愿意听命于僖宗,并遣使者向兴元贡奉了十万匹绢帛,一万石粮食,并主动请求出兵征讨朱玫,以赎前罪。刘崇望大喜,告别王重荣后,又连忙赶赴太原。
刘崇望一到太原,李克用即向他出示了襄王“诏书”。刘崇望见李韫在诏书中说:圣上在去兴元的路上,发生了军变,已不幸晏驾了,俗云国不可一日无君,“吾为籓镇所推,今已受册即位。”
李克用道:“我一直对此怀疑,只是不知真情,正在踌躇。”
刘崇望愤然道:“朱玫竟敢如此欺瞒天下!圣上好好的,现今正安居在兴元。”说着,就拿出了僖宗的亲笔诏书。
李克用看罢僖宗诏书,切齿怒骂道:“朱枚奸贼,竟敢如此戏弄天下,待我荡平汴州,必灭此贼!”
刘崇望劝道:“如今天下人皆将李公认作朱枚同谋,今李公不先洗清自身,而欲先灭私仇,非智者所为也!如今,李茂贞将自兴元出兵、杨守亮自金州出兵、王重荣自河中出兵,诸道之兵不日即可荡平逆贼,届时,朱枚一死,天下公敌可就是李公你了!”
刘代云也道:“此次銮舆播迁,天下皆归咎于我河东,我若不诛朱玫、黜李韫,将无法还我清白。”
李克用大悟,当即令李承嗣率军三万渡河南下,军前大旗上分别绣着六个大字:讨朱枚,迎圣驾。
李克用又令李袭吉赶制檄文,驰传诸藩镇。檄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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