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氏族人聚族而居,坞堡位于杨氏县城西三十余里,与常山郡高邑毗邻,坞堡长宽各一里许,堡内工匠店铺一应齐备,有杨氏一族族众及部曲八百余人,族外还有徒附,外姓丁口两千余。”
文远大喜,一拍桌子道:“此天助我也!隽义,我已无须争了,明日你我便一起通行!”
翌日傍晚,文远传令各屯军士先饱餐一顿,然后脱掉号衣,只穿百姓衣服,而后全军毕集,连辎兵也列阵其中。
连续操练了三个多月,蓦然出现如此反常的举动,很多士卒都已经猜到今天晚上会有行动,交头接耳,很是兴奋激动。
“全体肃静!”随着白脸张颌的一声断喝,文远策马而入校场,士卒到主将来到,连忙闭口不言,军姿笔挺。
寒风之中,文远了虽然衣衫褴褛却排列整齐,已颇具气势的步卒,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已经虎目圆睁,犹如出鞘的长剑一般锋芒毕露,只听他慨然喝道:“弟兄们,相信尔等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没错!今天夜里,我们就要进行一场实战!这是尔等参军以来第一场战斗,可能会有很多人受伤流血,可能还会有一些人会战死,某在此问你们,怕不怕死!敢不敢上战场拼命!”
“不怕!怕个鸟蛋,俺老焦这条命本来就是主公给的,跟着主公就是水里来火里去,俺老焦也绝不皱一下眉头!”焦触性子粗莽,大嗓门不假思索喊出!
“不怕!不怕!誓死跟随将军!”军士们也跟着喊道。
文远挥手示意士卒停止鼓噪,眯眼淡淡道:“军队里不讲那些虚的,怕就怕,不怕就不怕,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要我说,死,很多人都是怕的!能活着,谁愿意死了化成一坯黄土?”
文远的声音虽低沉,但一席话说的还是让很多人为之动容,确实,要说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一帮士卒刚刚过上了好日子,虽然每天的训练有些刻苦,但每天都能吃上饱饭,还分了那么多土地,来年就能耕种,有这样的好日子,谁愿意那么轻易就死了呢。
所以,很多被说中心事的士兵都羞愧的地下了头。一旁张颌皱了皱眉头,暗忖,主公这是要说什么,士卒们没了士气,今夜如何战斗?
文远语气稍显严厉:“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都给我抬起头来。我告诉尔等,就是怕死的也不见得是孬种!”
“是!”惭愧的士兵忙不迭的答应。
“不错,那我再问尔等一句废话,恐怕没有人想死吧!”文远点头道。
“是!”许多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文远挑眉道:“很好,既然不想死,操练的时候就必须更加刻苦!可是我最近听说,有一部分士卒抱怨训练太苦,军法太严酷,军营里开始出现开小差的苗头……”
焦触扯着嗓子接口道:“是谁!是哪个狗娘养的,给俺老焦站出来!俺老焦挨了那么多棍子都不嫌苦,主公管俺们吃饱,分给俺们地种,还给独身的弟兄娶了媳妇,做人咋能那么没有良心,有种就站出来!俺揍不死这个畜生!”
绝大部分军士对严格的军法还是表示服从的,此时被焦触的话一撩拨,顿时群情激愤,嗷嗷叫着要揪出那训练开小差的士卒。
文远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动容道:“我今天并不打算追查任何人,我只是要告诉尔等,严格训练的重要性,或许今晚,血的代价更能说服尔等,但是我希望,今天出征的每一个士兵都能够平安归来,而不是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长眠入土。”
“将军仁义,我等拜服。”士兵们感激涕零道。
文远语气一转,亢声道::“我今日便在宣布一条军令,从今日起,所有战场缴获金银,分给出战士卒三成,而且大家可以放心,如果有士兵战死,我会以朝廷旧例足额的两倍给予抚恤,而且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若是战死者家中没有劳力,我会派人帮助耕种土地,生活艰难的每月给予米粮支应。总而言之一句话,战胜者有赏!阵亡者也无后顾之忧!”
“将军仁义!我等皆愿效死!”如此充满诱惑的一句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士卒军心大振,再无后顾之忧,他们眼神中迸发出狂热的火焰,举起武器振臂高呼!
“军心可用啊!”张颌动容赞道,对文远深感佩服。
文远此时才眯眼捻了捻颌下绒须,抽出宝剑斜指向南,高声叫道:“各屯……列队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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