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亮道:“在下还要回顺天府去调些人手过来,两位特使大人安好,在下先行告辞了。”说完快步离去。
周不四一拍周不三的肩膀,嘲笑道:“白老头,你当着王府的人,总还是能装出几分人样子来。”
周不三喝骂:“你便不是王府的人了么?我当着你便不是人样了么?”
二人一路争执难下,不多时来到了离开了长安城闹市区,来到了一片庄院门前。
熊倜仔细观察,发现这庄园并不如何奢侈恢宏,但面积实在是不小,站在门前“避世山庄”的匾额下,左右院墙均看不见尽头。
有王府二老的带领,一路畅行无阻,十三个奴隶一直被牵着走向山庄深处。
若不是周不三和周不四的大声争执和藏身暗处的无数侍卫,熊倜便真的感觉到一股避世的气息,心中难得的放松了一次:“亭台楼阁,假山泉水,鸟语花香,看来建这大庄院的主人是真的有避世的心思,只是江湖上恩怨数也数不清,王府见也没见暗月剑,就被九道山庄扣上了不仁不义的罪名,身在江湖,又怎么避得开了?老子我只想找到爹娘是谁,不也是被卷了进来么?”
越往山庄深处走,奴隶的数量就越少,中途便被周不三派给其他王府内管事的人去做杂役了。
而王府二老一路向里,走了小半时辰,还没走到山庄的尽头,但此时绳上牵着的,只有熊倜和另外一年轻人,那人也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和熊倜一般的高矮,只是连番折腾搞得蓬头垢面,已看不清脸孔。
周不四道:“八号,老夫念你的好,让你做我的下人,老夫常常不在王府,你便可自由活动,只是不要出了后山的范围,不要犯禁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就行了。”
周不三用力扯断绳子,把熊倜和那少年分开,说道:“这七号就归我了,你和八号也是一样的待遇。”
周不三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淡黄色药包,从中捏出一点点褐色粉末弹入熊倜和七号的鼻子里,说道:“服了穿肠散,没有三天一次的解药,不日便肠穿肚烂而死,量你们也不敢造次。”
周不四上前解了他们的绳子和穴道,说道:“这山脚下的听水轩就是我们两个的住处,你们每日清晨晚间各洒扫一遍,每日按时送来清水斋饭,放在桌子上就行。”
熊倜听说自己嗅得是烂肚的毒药,穴道一解,登时跳脚大骂:“你爸爸的大西瓜,两只老海鳖,给你爷爷拿来解药,不然我……”
他开口就是脏话,周不四竟不生气,伸手又点他哑穴,笑道:“王府若是能逃此劫,日后你多教我些骂人的话,我也好骂骂那白老头。但是你此时若是再骂我,我就用重手戳你哑穴,让你这辈子不能再讲话,听明白就点点头。”
熊倜气极,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就认了这个栽,但是你既然不让我说话,夏海笙的身份和计划,老子也懒得告诉你,你让大风堂霹雳堂什么的联合起来灭了是自作自受。”
周不四见他识趣地点头,又给他推拿解了穴道,说道:“后山你们上不得,后山上的屋子你们更是进不得。”
周不三打断道:“你这黑老头讲话忒没有道理,后山他们既然上不得,山上的识书阁、望云楼,他自然哪个也去不得,还用你嘱咐?”
周不四道:“我只是告诉他们两条戒律,就算犯了第一条上了山,也不要再犯第二条进了屋,你吃了那么多年米饭,什么都不懂。”
二人仍是一路争吵着,沿山路上山。
熊倜见他们人影渐远,回过头来问七号:“你就算真的打定心思跟九道山庄一起闹事,起码也得有些胆气拿出来,怎么如此的窝囊,两个老不死解了你的穴,你小子连吭也不吭一声?”
那少年开口道:“我、我……我说话结、结巴,开、开口骂人最没有底气了。”
熊倜见那少年的窘迫样,心想原来这人说话都不利索,看来是远不如自己了。他从小被人欺负,做贼更是每天被追着跑,平生最爱见到不如自己之人,听这少年开口,顿时心生维护之意,喜笑颜开道:“没事,以后我教你骂人,见他们一次就骂一次。只是咱们的毒却还得他们来解,所以只能心里骂,万万不能骂出声来。”
那少年道:“咱、咱们服下的,应、应当是那雷、雷公藤加上几味辅、辅药,倘若能、能找到金银、金银花和甘草,我、我便解了这毒去。”
熊倜眼前一亮:“想不到你貌不惊人还懂医理,我免贵叫熊倜,你叫什么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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