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走后,七家庄的人也散了,其余的流民头领却仿佛事先有什么约定似得,都来到王佛儿的帐中,就连先前差点被他掐死的李舍儿也说要看望佛儿的左臂伤势带着二头领钻到帐中,众人寒暄了几句,纷纷闭了口,纷纷互相偷偷的看着其他人的脸色,却都不说话,气氛极为诡异。 静了半响。那徐大眼叹了口气,说:
“各家头领,今日到佛儿帐中的心意,某也大概猜了个几分,大家都这般不说话也不是办法,某便随便说上几句,若是对的,便点点头,若不是,便摇摇头,省得这般,憋屈得很。可否?”众人纷纷点头。
“大家今日上午听那吕方说可以有办法不让杨行密报复某等,还可以将粮食牲口还有兵器铠甲平安入袋。只是如果能成要让他在其中拿大头,生铁也得全部归他,我等还要与他们庄子联盟,奉其为盟主。我等都不相信,纷纷答允了他,现在没想到这人居然办成了,现在大家可是有些肉痛那些东西,也不愿意奉他们庄子为盟主,可是想要联合起来反悔。”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那李舍儿头点的尤其快,有如啄米的公鸡。只有那佛儿却是不动,只是低头沉思,过了半响才慢慢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列位觉得吕方这人如何?”
“这吕方,不,短毛贼专爱做这刀切豆腐两面光的买卖,别人打死打活,他却在中间检便宜,两边人还得谢他,最不地道,佛儿你的胳膊断一条,连猪儿兄弟那等猛将都损了,拿到的东西却那么少,这怎说的过去,我等联合起来明日与他闹,若他不肯吐出来就一起前往濠州告密,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落的好,定要要他多吐些出来。”李舍儿说的尤其大声,唾沫横飞,右手不断上下挥舞,显得极为激愤,仿佛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似得。
“住嘴!”徐大眼厉声喝道,说罢走出帐外左右巡视一番,待到没有发现有人,才回来低声对李舍儿低声说:“告密的话再莫出口,你我都已参与密谋,否则让那吕方知道,早晚我等都得得死于非命。”那徐大眼身材中等,满脸皱纹,平日佝偻着背,满脸苦相,看起来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穷汉,此时神色庄重,满脸杀气,李舍儿气为之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地点头。
“某却不这么想。”王佛儿这时慢慢的摇摇头说:“那吕方有句话说的极为有理,他做事情不论善恶,只看是否有利,若是前天没有他带兵前来,某恐怕不止丢一只胳膊;没有他,昨日恐怕也为那高书生的话语吓住,如何拿的下营盘,猪儿兄弟就白死了;今日若不是他,杨行密大兵一到,我等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确他利用我们探明对方实力,又哄骗我等拿了最大的一份,不过就算他不这么做,某打不下营盘,大半人都过不了这个冬天;就算打下了营盘,也迟早为大军所杀。”
王佛儿平日里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有点不适应,喘了口气接着说:“这吕方原先不过一个庄客,七家庄也不过千余丁口,可这七年来,他们不但没有饿死过人,势力还不断增大,眼看投了杨行密,立了大功,就成了朝廷命官,将来就算是一方牧守也不是不可能,当今乱世,弱者只有依附强者才有活路,王佛儿没能耐,让下面千余弟兄活下去,只有依附于他,就算将来死于刀兵之下,起码可以让妻儿活下去。你们怎么打算某不管,明日就告诉吕方,某那份都不要了,只求收手下众人加入七家庄,即使让某卖身为奴,做他吕家的庄客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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