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了,整个世界很快一片雪白。
如果是在城市中,这点雪并不算什么,基本不会影响夜生活,但是在这没有酒吧,没有ktv,甚至饭店都没有的乡下……
早早的吃过晚饭,眉雨抢着洗了碗,打扫完了卫生,就催促妈妈和姥姥早休息,说自己要去看书睡觉了。
然后她进了自己卧室,反锁好了门。
换好厚衣服,从床底下取出那件单桥花的宝贝大衣。
此时这件九百多的大衣似乎更显值钱了,因为它更重了,而且,它已经不仅仅是一件大衣了。
眉雨将大衣准备好,悄悄的翻出窗户,爬上梯子。
这次她没有爬上屋脊,爬的是院墙,从院墙的这个位置,外边正好是杜洛克的猪圈。
院墙边姥姥种了一些爬山虎,此时虽然都枯黄了,但还是密密麻麻的,白天的时候眉雨特意将它们弄到了院墙上,这样可以为她提供很好的隐蔽作用。
在爬山虎的藤蔓上探出头,仔细观察周围的几个邻居,他们有的已经熄灯休息了,有的灯还亮着,毕竟现在还不到晚上八点钟,不过路上,就是绝对的一个行人都没有了。
其实最好最灵便的办法,就是自己也隐匿在猪圈旁,那样能更好更准确的把握时机,但是不行,因为路上有雪,会轻易的留下脚印。
所以,眉雨选择了躲在院墙上,用远距离投掷的办法。
幸好从院墙到猪圈很近,可以轻松的将东西投掷过去,即便是在北风呼啸的情况下。
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接下来就是最漫长最煎熬的工作——等待。
按照每天的习惯,单桥花在睡觉前最后一次巡视猪圈,会是晚上的十点二十到十点半钟,但今天下雪了,眉雨不敢肯定这场雪会不会打乱她的生物钟,让她比平时早一些,甚至早很多就关门睡觉。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眉雨也想到了,那就是单桥花因为下雪的关系而懒得做最后一次睡前巡视,那也没关系,虽然这种情况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不过没关系,眉雨早就为这种情况想好了应对方法——让猪发几声惊叫就好。
眉雨静静的蛰伏在墙头,静候单桥花的出现,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狙击手,这件大衣是她的诱饵,对面猪圈里那头价值一万多的杜洛克,就是她送给单桥花的子弹。
她很冷,很心急,希望单桥花能早一些出来,但同时看到那些还没有熄灯的邻居,她又希望单桥花能出来的晚一些,再晚一些,等到邻居们差不多都睡觉了再出来就最好了,那样,她就彻底的无力回天了。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眉雨静静的等着,雪花还在合着风不断吹落,落在身上,帽子上,手套上,然后融化,然后水滴渗透进去,将更冰冷的寒意侵袭全身。
幸好穿的足够厚,否则一定会冻僵的。她想。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雪在路面上越积越厚,邻居们家的灯,也终于渐渐熄灭了。
终于,等到周围邻居们的灯基本全灭,眉雨身上的一袭黑衣全被染成雪白时,单桥花终于出现了。
眉雨抬起几乎冻僵的手看看时间,此刻是晚上的九点十二分,她会永远铭记这个时间。
这是她在风雪中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来的时间。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暗暗活动右臂,让它处于灵敏状态。
墙外,单桥花拿着手电筒走出了大门,开始从逐一检查每个猪圈。
眉雨摒心静气,等着行动时机,一双秀目在昏暗的光线中炯炯有神。
终于,单桥花来到第三个猪圈了,距离杜洛克的豪华单间只隔着一个猪圈了!
就是现在!
眉雨迅速举起大衣,对准杜洛克的猪圈扔下去。
为了保暖,杜洛克的猪棚除了阶梯那里外,都用塑料篷布封起来了,大衣在塑料篷布上撞了一下,掉落在猪圈里。
猪圈里铺着干草,上面又落了雪,所以落地的时候声音非常小。
而此时,杜洛克正躲在猪棚的角落里,在暖烘烘的干草上趴着,当塑料篷布被碰触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它顿时竖起了耳朵,站起了身。
它的思想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没有思想。
对于它来说,有两种记忆是最牢固的,一种是和食物有关,另一种,则是关于身体上的痛苦。
哦不,这甚至不能称为记忆,更简单的叫做动物本能更合适些。
食物缓解饥饿,痛苦更和生死有关。
这两种本能,都是最基本的动物的求生**。
已经连续好几天了,杜洛克已经牢记在心,每当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猪圈里就会天降美食,它就可以美餐一顿。
于是杜洛克立即站起了身,屁颠屁颠的迅速跑下阶梯,撒着欢儿跳进猪圈。
超灵敏的嗅觉,让它立即就认准了猪圈中央的那个目标。
今天的美食还是半只鸡,连骨头都被剔除了,它并没有像往日那样直接落在粪便和干草上,而是……在一件大衣的口袋里。
当然,杜洛克不知道这是大衣,它才不在乎那是什么,饥肠辘辘的它闻到鸡的香味,早就垂悬三尺了。
它开始疯狂的撕扯大衣,企图能将鸡从口袋里弄出来。
很快它等不及了,索性连衣服一块撕咬。
而就在这时,单桥花也来到了猪圈旁,听到了猪圈里的哼哼声和撕咬的悉悉索索声。
这么冷,这畜生竟然不在暖烘烘的猪棚里呆着,跑猪圈里干嘛?
还有,它在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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