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送到大城市就回去。这样你也能多休息。”这边是个小城市的小机场,没法出关。
后来我趴在桌上睡着了,在梦里看到了漫天的火树银花,飞上夜空,绚烂地展开,然后一点一点地消失。
我在这个梦里绝望得几乎崩溃了,蹲在地上,抱着头,不停地哭。
我被繁盛叫醒,眼睛有些疼,但发现自己并没有流过眼泪。
我跟繁盛上了飞机,先到附近有国际机场的大城市。我在飞机上又躺了一会儿,混混噩噩的。他不知从哪找了两个按摩师帮我按了按,顺便帮我东弄弄西弄弄,为了让我的精神状态好一些,看着更像个来谈判而非跑路的。
繁盛这次让我用的就是那架他早就重新开始订的湾流,他说:“里面凡是你需要的都有,第一天你可以直接到虞雯那里去休息,第二天开始要忙投资的事。精神状态好一点,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好吗?”
“知道了。”
他委婉地说:“还有,虞雯不知道你我的情况,但她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得差不多了。她是个没什么立场的人,你不要去讲一些有的没的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李昂是个反复小人,而且他可打不过费子霖。”
我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让她知道你我的矛盾。”
他更加轻松,伸手摸我的脸,见我没拒绝,得寸进尺地抱住了我,说:“路上小心。”
我坐进了驾驶舱,望着熟悉的仪器和设备。我的确不是因为韩千树才喜欢飞机,甚至不完全是因为我哥哥。但现在我真的不那么喜欢飞机了,找不到以往每一次的激情。
这样我平稳地把飞机飞上了半空,穿入云层,机窗外天色瓦蓝,阳光把波涛汹涌的云海照得金黄。
我起先克制着,不让自己去想起韩千树,却无论怎样都克制不了。然而我竟依然没有哭,我没有刻意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把这种现象归结于我已经死了——我连哭都不会,和尸体几乎没有分别。
飞行时间并不长,降落时也非常平稳,一切都很顺利。
我下去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很多人。
虞雯供职的翻译公司被费子霖买了,原定要来的贵妇反正是欧洲人,说她不会日语正好叫他们翻译。
我一下就找到了虞雯。
她没怎么变,还是和从前差不多,但比小时候,比我以前从电影里看到的她要瘦了许多。虽然她化妆了,穿得也不错,但精神状态很糟,整个人蔫头蔫脑,就像没睡觉似得。
不过,她还记得我。
我回机舱里收拾了自己,出来时虞雯满脸不忿地等着我。她其实还是那样一脸好欺负的德行,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我原以为我再见到她,这么多年了,我们应该已经物是人非,没想到她给我的感觉还是蛮好的,翻我白眼时候格外有小时候的感觉。这大约是我这些年,唯一一次发生过的,真正意义上的好事。
一路上偶尔能看到几个感觉不对劲的人,料想就是跟着虞雯的那些费子霖的眼线。虞雯去买票,我发现大门口的烟灰桶旁有人,便走了出去。点着火时发现她还没有发现我丢了,我记得她以前不是这样,以前她很灵,班主任趴在后门窗户上总是她发现的。
来的是李昂,他拿着一个字条,说:“你妈妈已经送回去了,岳父要我告诉你。虞雯家里的电话可以打过去,这是岳父的电话。”
我接过来,说:“谢谢。”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虞雯还没发现我,便问:“舅舅说你跟他说我修改了设置。”
“是。”他很大方地承认了,“我的人看到的就是这样。”
我开始生气,“那繁盛告诉我飞机上有他的杀手,这点你怎么解释?”
“首先,因为虞雯出卖我,我所有的亲信全都死了,没有太多人能用。而且我到现在都不觉得飞机上那群人有哪个像杀手。”他也不悦起来,“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那你跟繁盛到底是不是在合作?”
“我为什么要跟他合作?”
“为了跟费子霖议和。”
“我需要?”他哂笑。
“你自己都说你没人可用,那你就应该打不过费子霖。怕被打死要议和有什么问题?”
他掐灭了香烟,“我只是来告诉你岳父让我转达的话,bye.”
“你自己都说虞雯的电话就能打给他,犯得着你亲自跑一趟?你已经缺人到这种程度了?”
他闭了闭眼,脸色愈发难看,“我接受你说我这里可能有杀手的推测,我愿意配合你查,但我说的也全都真实情况。我会想办法解开它,你如果没事做就找找你自己的证据,好么?”
我真不明白他怎么还这么嚣张?难道真的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我还想说点什么,但虞雯来了,我只好作罢。
虞雯住在大阪,一座很美的古典城市。她的房子还不错,家里花花草草很是茂盛,花园只是没我家的大,却充分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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