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繁盛第二十九次勇敢地来探病。
我不会在他一进门时吼他,多半会听他说一两句话,需要吼他才吼。
他自顾自地坐下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挂着黑眼圈,很疲倦的样子,“签吧,然后回家去休息。”
“回哪个家?”
“婚房。”他摊手,说:“建一栋房子一个月有点急,先到婚房去住。”
我翻着文件,说:“那你就按着韩千树家装吧。”
“你别挑战我。”
“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他,况且你有种就杀他,你杀了他我就更爱他,这是常识。”我不阴不阳地说:“到那时我徐妍也就没什么指望的了,自己割腕一了百了。”
“我不动他。”
我把文件签了字,问:“现在它是我的了?”
“嗯。”
“舱门钥匙呢?”
“在家里。”
“没什么人帮帮我的忙?”
他一下就懂了,“你想要谁?”
“我去问问我同学。”安娴也有执照。
“你现在先专心养病。”他有些怒了,“我已经妥协了。”
“这是你应该做的!你早点给我我也不会被狗咬了!”我大吼:“你养得德牧都咬人,是不是专门针对我的?”
“你踢它的骨头。”
“我踢?你的狗不训吗?就让它们叼着骨头随处乱放?德牧有那么白痴吗!你当我傻啊!就是你故意的。”
他看了我一会儿,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姑姑干的。”
“她报复我?”
“嗯。”
“那你有没有抽她?”
“她是我姑姑。”
“你企图宰了你岳父岳母时候是什么嘴脸?拿来对付你姑姑啊!”
他想了想,问:“打断她一条腿行不行?”
“你说什么?”
果然是黑帮,没人性的。
“毕竟是姑姑,不能惩罚得太狠。”
“让她付我医药费。”
“这不是用钱能解决的事。”
“关键是我现在没有钱。”我盯着他,说:“你把我的钱还给我,还有那一百万支票,那是我弄来的。”
“这些都不急。”
“怎么不急?”我说:“一涉及到我的利益就不急吗!”
他闭了闭眼,扶着额头,“房间里有一面墙里面都是钱,问题是你根本没处花。”
我冷静了,“房间里还有什么?”
“什么都有。”他歪了歪头,笑了起来,“想回去的话,我现在抱你。”
我伸出手,“来抱。”我要看看那满墙的钱。
我的伤口已经愈合,就是稍微有点疼,但不影响走路。
我推开繁盛拄着拐棍,在床头找到了驾驶舱钥匙,下面有个设定手册,再来点人员配置就算齐全。
能正常走人肯定不需要飞机,这是最后的杀手锏。
没找到钱,我问繁盛:“钱在哪?”
“猜啊。”他靠在衣柜上,笑嘻嘻地说:“没上锁,你来找。”
我坐到床上,说:“这么说就在里面?”
“嗯。”
“那先放着吧。”
他贱贱地行动去了,拿着床头的遥控器,按了个按钮。
我正对面的那面墙幕缓缓升起。真壮观,满满都是不义之财。
有了钱,跑路时就有了充足的后方支援,我还没想好怎么用,但有总是好的。
繁盛坐到床边,拉着我的腿看了看,确定没裂开之后,看着我,问:“这样还生气吗?”
“你这样也算有权有势吧?”我笑着说。
“一点点。”他说:“毕竟不像英国贵族。”
“那我好像是捡到宝了。”
“没错啊。”他扬着眉毛,说:“而且还打都打不走。”
“嗯。”我点头,“那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愣了一下,俯身过来,抱住了我,低声说:“但愿你真的这么想。”
因为在婚礼上的良好表现,在我养伤期间,安娴来看了我两次。
她说:“他们已经都走了,去非洲,哪个国家我也不清楚,不过那边就不好找了。”
“他呢?”
“开始不走,后来伯父伯母联络了他父亲,叫他回国了,很安全的,你放心。”
我还是不太放心,“不会连累到他们吧?”
“怎么可能?”她说:“放心吧,千树他家也不是没来头的,北京可不是他们能作威作福的地方。”
嗯,在北京我就放心了。
“可惜他的工作也没了。”
“有呢。”她说:“他家人不希望他继续在lh了,希望他回国发展。其实也不是航空公司的事,正常安检都过了,那群人都是徒手制服了其他乘客,根本没有把任何违禁品带上机。”
“我觉得真对不起他们。”
“别担心,伯父伯母要我告诉你,你好好的,别跟他们硬来,有机会就跑,电话不换,你打一个,他们去接你。”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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