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蓁一觉醒来,身上只盖了条绒毯,六年没有在这房间里睡过,仿佛回到了从前两人还未分开的情景。
她在床上发呆坐了会儿,穿上衣服出去,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外面阳台开着的窗户一吹,窗帘吹得飞扬,沙发上,放着昨夜凌乱散在地上的衣服和钱包,她推开洗手间的门,到处都没有申穆野的踪迹。
昨夜才被充实过的身体好像顷刻之间变冷了,她恍惚了许久,大门突然打开,申穆野从外面进来,他身上穿着条七分长裤,白色简约polo衫,连蓁认了出来,这是不久前她给他从商场里采购回来的衣服丕。
“你去哪里了”?连蓁问完后就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两个早餐袋。
“我去买早餐了”,申穆野换好鞋子后,笑着将早餐袋放在餐桌上,“走了一圈,发现不知道该买什么好,买了碗米线和葱油面,如果你不爱吃的话还有粥和饺子”婕。
“我哪吃得了那么多”,连蓁嘴上说着,闻着那香味胃里便不自觉的饥肠辘辘了。
“快去刷牙洗脸吧”,申穆野回头一笑,又拨了拨她眼角,“瞧瞧,还有眼屎”。
连蓁恼羞了下,尴尬的锤了他胸膛一拳。
他脸上的笑容溢的更深,连蓁最后红着脸去洗漱间,仔仔细细将脸洗干净。
洗完脸后,她选了碗米线吃,“我今天上午在西大有堂课,然后还要回学校一趟,有位小提琴老师会过来应聘”。
“小提琴老师”?申穆野扬眉。
“这也是享应学生家长号召力”,连蓁露齿笑道:“上次我和梵艺玲教授吃饭,她认为我们艺术学校发展性很宽广,不应该只局限于跳舞和钢琴方面,如果我愿意扩大学校规模,另开小提琴班的话,她愿意来做客座讲师,所以我现在正在急着召小提琴老师,最近见了不少都达不到我想要的要求,今天来应聘的这个听说曾经是上海交响乐团的人”。
“也好”,申穆野点点头,“那我上午去趟我外公那里,会留在那里吃饭,下午过来找你”。
“嗯”,连蓁吃完早餐,秘书送她去了西大,上完课后,十一点左右又匆匆赶回艺术学校,应聘的老师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黑色眼镜,名叫戴楚,连蓁在音乐教室里听他演练了一遍,觉得不错,专业知识也很丰富,便当即签下了他,中午又邀约了梵艺玲教授吃饭。
回到学校里,差不多两点钟,严婷正好从接待室里出来,看到她笑着道:“校长,申总来学校找您,我刚让他进接待室等您”。
“好”,连蓁见他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沉思什么,格外的出神,她关上门,从后面轻轻的搂住他腰际,整张脸贴在他后背上,那身体似乎一僵,她没察觉,只是深深的汲取他身上的气息,可是吸了一口后,便觉得那气味不大对,不由得抬头,上方的脸正好转过来,一样的英俊,相似的深邃眉目,却不是申穆野,是申钰铭。
四目相视,申钰铭眼睛里涌动着深沉的错愕,连蓁尴尬的瞪大眼睛,猛地放开他,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道:“不…不好意思,对不起”。
她脸如火烧,不知道刚才怎么把他当成申穆野了,或许是今早申穆野的衣着和他差不多,再加上类似的身形竟让她认错了。
“没关系”,申钰铭挺拔的身体转过来,眉复杂的拧紧,他刚才在想点事情,察觉到她进来时,是正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本来想说话的,但是她却先抱住了自己,他能感觉的到,那是一个很深情、很依赖的拥抱,她的胸挤压着他后背,充斥着一股眷恋,他当时心跳似乎顿了好几秒钟,但很快明白过来,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抱住自己,除非她认错了人,“你刚才是把我当成了穆野是吗”?
“刚才…是个误会”,连蓁避开了他的话题,闪烁的转开脸。
“你还是那么想回到穆野身边”?申钰铭看着她这副模样,一股子怒气竟是控制不住在胸口里翻涌,他忍着,那股怒气便冲进了他眼睛里,变得陌生而刻薄,“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
“三叔,我的事不用你管”,连蓁也微恼,“你找我有什么事”?
申钰铭皱眉沉重脸色,他很少这样,除非在公事上,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更是从来没有过,但这一刻,他感到了愤怒,不管是现在还是从前,无论申穆野怎么伤害他,哪怕她伤的千疮百孔,受了无尽的委屈,他只要勾一勾手指就会回去,而别人无论对她再怎么好,她依旧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果你没有事
tang的话我要回办公室去了”,连蓁转身往门口走。
“我早就提醒过你,穆野已经有女朋友了,连蓁,别让你变得让我看不起”,申钰铭愠怒的话从后面传来,“如果你执意要踏过去,你就是在做破坏别人关系的第三者,为什么你总是好好的幸福不要,非要选择往死胡同里走”。
连蓁不理会他,脚步却不由得加快。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委曲求全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你也愿意吗…”。
申钰铭的话继续在耳边响着,连蓁回到办公室,用力关紧门,他的每一句话就好像在她心口多扎了一个口子,又疼又难堪,连别人打自己耳光都没有那么难受。
她不想去面对的,他为什么总是要撕开那一切,女人一旦把自己给了一个男人后,总是会一厢情愿的告诉自己,他只有自己一个,他只爱自己一个,在她没有充分的证据前,她不要去相信,但申钰铭不会空穴来风的欺骗她,他总是会在身边不时的提醒她。
她开始要面对,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了,她是不是真的要成为见不得光的那一刻。
等他再婚了,她仍旧是。
曾几何时,她最讨厌这样的自己,但现在她为什么变成这样了,申钰铭说得对,莫说他看不起自己,连自己也很看不起自己了。
她难堪痛苦的坐在椅子里,申穆野打了很多次电话也没有接,直到四点钟左右,严婷过来敲门,小声道:“校长,上次在北京的申总说要见你…”。
若是寻常人想要见她,总是要先预约或者先知会过她,可这申总上次看两人在北京的情景,她也知道两人关心非比寻常,便直接带了进来。
申穆野没等她说完,就推门走了进来,然后低头对严婷道:“你先出去吧”。
严婷将门关紧,连蓁看着那张另他心动又伤心的脸颊,申钰铭的话再次涌了出来,她闷疼的别开脸,口气不自觉的冷淡,“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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