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冰奕才不会在乎这些吧,像他这样的男人,多娶一个少娶一个都无所谓,只要他自己喜欢,才不管那个女人的心意。
温书也并不认为沈冰奕真的有多么喜欢她,也许仅仅是因为好奇吧,虽然自己有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在和他们的相处中还是处处与以前的温舒不同。对他这个永亲王,也并不怎么感冒,所以才想把她娶过门,好让她明白,他是她的主宰?
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娶她,总归他不会主动退掉这桩亲事是了,他们这些大人物,也不会因为这点对他无关痛痒的事就收拾后面一系列的残局。
她虽是平南郡公的继女,终究是郡公府的人,代表的也是郡公府的颜面。沈冰奕再笨,也不会为了一桩于他可有可无的婚事去得罪战功赫赫手握兵权的郡公爷。
她若真的这么做了,在大家看来,她不但冒犯了永亲王,还得背上个不识好歹、愚蠢狂妄的恶名。不只如此,她还封死了自己的后路。一旦永亲王知道她心底的想法,就连这个装病的计划也行不通了,会引起他的警觉。
也难得温书在这种时候,还能冷静分析。
最终,她决定装病。
但要怎么装病,也是一个问题。在这样一群聪明人面前,即使她精通药理,也没全然的把握。太容易的病,很快便治好了,也就失去了装病的意义和价值。但难到一时诊治不出又不会发作的病,等到它发作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说不定她已经被迫上了花轿,那可是失败得紧。
她必须要想出一种能够迅速发作而又让一干大夫束手无策的病,这样的病她想到了许多,但要尽可能满足发作时情形恐怖,能够让别人望而生畏,再也不敢将这么个家伙娶回去的却不多。有的病,发作时又实在太过恶心,连温书都觉得难以忍受,便被她毫不留情地pass了。
到最后就只剩下今天她上演的这个了,初步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说起来很麻烦,其实也很容易,她不过是用了几味相克的草药,然后用绿菩提做药引,在草药互相作用的时候,引起了剧烈的反应。这几味草药,都很常见,对人体并没什么害处,药性一过,各种草药充分融化,她也便没事了。而以绿菩提做药引,不但有助于加助这些草药的反应,还有利于消弭它们在身体留下的痕迹。即使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如果没有事先得知,也绝难想到这一点。
像绿菩提这种珍惜的药物,也只有温书这个天然的药物宝库才有。她有数之不尽的草药可以利用,有至少几十种一百种方案可供选择。再加上温书自小研习医术,年纪虽轻,在医药方面也是集大成者,要瞒过这些大夫的耳目,于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但温书真心里不希望自己的医术有一天会用在这种事上,再高明的医术,在这上面她也得不到一点满足感和成就感。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别无选择。她唯一的办法,便是逼着沈冰奕自动退婚。没有人愿意娶一个身患怪疾的妻子,更遑论对方还是堂堂的永亲王。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她相信,他也不会为了一个还不了解算不得深爱的女子,被大家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还有温铮,到那时,就算永亲王真的还要娶她,温铮也绝不会将一个身患重病的女儿嫁与永亲王做侧妃。无论从哪点看,这都是为今之计最为可行的办法。
这之后,她会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娘。她怪她也好,打她也罢,她都甘愿承受。只是,看到娘这么为她担心,温书心中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为了自己的目的,罔顾家人对她的关心,娘对她的疼爱,就这么任性地装病真的对吗?
温书低着头,心中被自责和愧疚满满地占据。她比谁都清楚,娘是多么在乎着她,又多么地在意着这桩亲事。在这个郡公府,娘最不放心地便是她了,能够嫁到永亲王府是娘所能预见的她最好的归宿。可是她,今日就要开始亲手将娘这个希望给破灭。
有些凌乱的刘海遮住她的眼睛,看不出温书在想什么。佟秋雨以为女儿还难受着,又是一番嘘寒问暖。晚上,更是亲手下厨为温书煲汤,看着她不停地让她多喝一点。不时拂起女儿的发丝,揉揉她的脸,关心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温书放在桌下的手,紧了又紧。
可是,要她就这样顺着娘和大家的意愿,嫁给永亲王。乖乖地承受着一个古人该有的命运,做别人的小老婆,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温书是万万做不到的。她可以答应娘任何事,唯独这件事,她没有办法。
所以,这件事她必须做。为了这件事,要她承受再多病痛发作的折磨她也愿意。
而另一头,温书在秘密做着另外一件事。
她不但要装病,还要为自己今后的生活铺路。正如她不会安心嫁给永亲王做他的侧室一般,她也不会一直留在郡公府,做一个每日都呆在听梅轩像牢笼里的鸟儿的继女。
她要靠着自己的双手,一步步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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