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的雪花轻盈地落下来,在山洞外随风起舞。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江小牧看着手中渐渐消融的雪花,失了神。
大风骤起,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覆盖这片绿,世界顷刻间冰天雪地。
江小牧回头往洞内看了一眼,火堆上的火焰已经随着干柴的燃烬渐渐减弱,柴火所剩不多。
她挪动步子往里走,王爷的烧还没退,遇上这风雪交加的天气,毒性再次发作可如何是好。
纤纤玉手又一次抚上额头,给王爷探温。滚烫的温度让江小牧的神色微微变幻。看来又得出去拾掇多些干柴。
如果这场大雪下够三天三夜,他们可得死在这里了。
柴禾沾染上湿气就燃不起了,这点道理江小牧还是懂的,她裹紧衣服,看了看石桌上某个角落,烤好的兔肉还没来得及吃,余香在这雪窖冰天里越发消逝。
也只能这样了。救人要紧。江小牧咽了咽口水,毫不迟疑地出洞。在她离开没多久,单擎啸的身子又一次滚烫起来。
“施颜…施颜……”
无力疲乏的呼喊从单擎啸干涸的喉咙里发出来,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洞穴里。
“施颜…施颜……”
单一的名字,单调的重复,但每发一个音节却用尽了单擎啸全身的气力。
梦境内容混沌不清,如果江小牧离开得慢些,就能看到这个男人满脸痛苦地挣扎在梦魇里,分不清现实梦境。
看来这场雪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江小牧边走边想着,幽香淡淡影疏疏,雪虐风饕亦自如。江小牧若有感触,一脚一步往丛林深处走去,这样湿冷的天气,直到凌晨她才拾掇到一堆干柴禾回去。
“施颜…施颜…”
江小牧进洞就听到单擎啸无力的呼喊,他的嗓子已经干涸了,话音微微沙哑,江小牧丢下柴禾,急忙跑到他身边。
还好只是做梦。江小牧看了看沉溺在梦中的单擎啸,他的嘴唇已经发白,微微干裂。江小牧于心不忍,外出找了些水,在火上烧得滚烫,待冷却些慢慢喂他喝下。
这些柴火足够燃上两天了。江小牧心想。只是单擎啸一直昏迷不醒,暮色四起,夜晚又一次降临。江小牧把兔肉再次加热,喂他吃下。
“冷…施颜…冷…”
单擎啸的身子微微颤抖,他闭着眼睛,重复地说着话。江小牧见状,急忙往火堆里添了添柴禾。火势在柴禾的助长下越发凶猛,一阵暖烘烘的温暖瞬间弥漫整个山洞。
“王爷还冷吗?”江小牧小心翼翼地问道。
单擎啸不发一言,安静下来。江小牧微微松了一口气,刚刚把兔肉都喂他吃下了,现在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
还好昨晚剩了一些兔肉还没烤,聪明的她在山洞外挖了一个洞,把鲜血淋淋的兔肉藏在山洞外。昨晚下了一场大雪,正好为兔肉保了鲜。
此时,江小牧想不夸赞自己绝顶聪明都难。她洋洋得意地站起来,准备去外面把兔肉拿进来。
“热…施颜…热…”
单擎啸又开口了,他全身动了动,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太暖和了吗?”江小牧问道。
单擎啸又不安地翻了翻身。江小牧的问句落到空荡荡的石壁上,没人回答,弹了回来。她蹲下身子,用长长的干树枝把一小朵火拨开,再捧起沙子覆盖。几次下来,凶猛的火势总算弱了下来。
江小牧有点累,却还是问道,“这下好点了吗?”
单擎啸没有回答,很快进入梦乡。江小牧呼出一口气,眼看这王爷没什么动静,她迈开步子,准备去外面拿兔肉。
“颜颜…冷…冷…”
江小牧刚转身,还没迈开步子,单擎啸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
江小牧瞬间像被雷劈中般,僵直不动。
一阵难以言说的苦逼感忽然在她的心里油然而生。
江小牧觉得有些委屈,这是在耍猴吗?一下冷一下热的,凭什么别人穿越都当贵妃去了,自己却穿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山洞?还要照顾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冷…冷…颜颜…”
单擎啸又一次向江小牧求助,江小牧有些于心不忍,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到这,江小牧解开自己的丝带,把披肩褪了下来。
“来。”江小牧把暖暖的披肩披在单擎啸的身上,一阵寒风吹过,江小牧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还是多添些柴禾好,不然自己生病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江小牧又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禾。单擎啸不再说话,安静地睡着了。江小牧望着他的方向,在火堆前坐了下来。火焰燃烧柴禾,发出微微声响。江小牧困意顿起,隐隐约约有了睡意。
“施颜!小心!”
忽然,单擎啸暴喝一句,把江小牧硬生生从困意里惊醒。江小牧悬着一颗惊魂不定的心看了看他的方向,原来只是做梦。
江小牧舒了一口气,方才迷迷糊糊中,她还以为发生什么事。
“冷…好冷…颜颜…我好冷…”
单擎啸又一次不安地说道。江小牧有种想死的冲动,她过去给王爷探温,温度出奇正常,这让江小牧忽然觉得很不正常。怎么回事?难道好了?
“我冷…颜颜……”
单擎啸又一次求救。江小牧只觉得脑袋轰隆隆作响。到底怎么回事。是体内的毒性发作?还是他本来就很冷?可是他的体温很正常呀。
“颜颜…你抱我…你抱我好不好…”
单擎啸的语气像极了委屈至极的孩子,只不过想得到小小的奖励。江小牧看着他如孩童般单纯无邪的脸庞,如若不是紧皱着眉头,江小牧肯定会忍不住奖励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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