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后,苏麦指了指她屋里我今天搬下来的东西,终于跟我说了第一句话。
我却不肯就坡下驴,依旧保持着一言不发的高冷,默默的收拾好自己的被褥抱上了天台,准备尽快铺好床结束这个令我并不愉快的晚上。
这种赌气的沉默令我很难受,那股憋闷的情绪愈发的折腾得厉害,特别是在我一个人铺床的时候,那该死的毯子,对折之后都还要比我的小床大上老不少,这头铺整齐了,那头又歪了,搞得我越来越烦躁,最后干脆把手中的毯子一扔,下楼找苏麦去了。
当我敲开她的门,她便倚着门框,颇为得意的看着我说:“你不是很困了吗?怎么这会儿都还没有睡觉?该不会是下来找我聊天喝啤酒的吧?”
“我不会铺床!你去!”我桀骜的坳着头,几乎是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那是上次怎么会铺的?”
“上次……是李十三帮我铺的!”
“那你这次也去找他啊!”
“你……”
我蹭的一下子瞪向苏麦,如果她不是个女人的话,我真恨不得把她摁在地上暴揍一顿,丫的太忘恩负义了吧?我不仅把自己的房子让给了她,而且还帮她整理好了房间,铺好了床,细致到连空气清新剂都喷了……她难道就不应该知恩图报的帮我铺一次床吗?
苏麦似乎以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我,气得我正要转身走了的时候,她却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拉着我往天台走去:“好了好了,逗你的啦,瞧瞧你那样儿,竟然还真生上气了,跟小孩子似的,不就是铺床嘛,分分钟的事儿!”
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刚刚明明都快要气炸了,可她这会儿这么把我的手一拉,然后再两句话随便一哄,我竟然就不生气了,貌似还有一种温馨与感动的感觉,这让我觉得很耻辱,但这种情绪和感受却不再受制于我的掌控。
天台。
苏麦帮我铺着床,我则站在推拉门外抽烟,她一边娴熟的跟我的被褥毯子较劲儿,一边以一副淡然而又不经意的口气说:“我知道,叔叔阿姨今天不怎么高兴,你更觉得憋屈,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可是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当然,你们也没有错!”
我静静的倾听着,苏麦轻轻掸着被子上的褶皱继续说:“坦白说,我不以我的身世而感到优越,你也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压抑,这些东西是我们没办法选择的,而且是过往的,跟未来没有多大关系的……你看,我们现在不都住在这个小区里,都为自己的生活和理想在这座城市打拼着、折腾着,我们都一样,对不对,战友?”
苏麦说最后这一句话时,她蓦然转身,冲我伸出了一只手来。
战友!
她叫我战友!
我愣了愣之后,缓缓握住了她的手,堵塞淤结的心里似乎慢慢变通畅了,其实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只不过是我的自尊心和对目前生活现状的不满在作祟而已,说到底,无论她和我的家室、背景、履历如何,而现在,正如她所说,我们都一样!
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我爸之前的话语仿似又在我的耳边响起,北京来的又怎么样?大学生又怎么样?只要我肯吃苦发狠,以后谁比谁强还不一定呢!
情绪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东西,当这一切变得通透的时候,我瞬间信心满满,踌躇满志,再望向苏麦时,我不再觉得自卑,反而激发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感,迟早有一天,我要在这个女人面前昂首挺胸的站立着,不再犯怵,不再卑微!
苏麦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她刻意回避开我的目光:“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终于收回了目光,缓缓坐到我的小床边,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谢谢你,战友!”
ps:元宵节快乐,战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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