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看着她眼里的殷切之意,垂下眸光,缓缓摇了摇头道:“公主,我已经尽力了。”
碧落满眼失望之色,秦非离这时缓慢步入,深看了锦言一眼,这才将目光落到凌雪雁身上,道:“公主,天下之大,名医很多,继续找下去,总有一个能医好皇上的病。”
碧落缓慢摇了摇头,满眼灰败,道:“这么多年了,该请的名医都请了……”
她紧随着又想起什么,眼睛一亮,看向锦言道:“温大夫年纪轻轻医术便这么出色,不知师承何处?家师的医术必然更加出色才对?”
师父?
锦言一怔,随即又想起这碧落是要到北宇的人,当即便道:“北宇有一位孟楚绝孟太医,医术很超群,我曾经拜过他的门下,现下,他已为太医院院士,想来,秦王应该是熟悉此人的,或许,可以为公主引见。”
凌雪雁闻言,急忙看向秦非离,道:“温大夫所说,可是真的?”
秦非离看了她一眼,淡淡点头道:“确实有这么个人,孟院士的医术也确实超群,只不过,他既为我北宇太医院院士,又如何去给你皇兄治病?”
凌雪雁摇了摇头道:“不怕,到时候,我可以去求你们的皇帝,只要有希望,我就一定不会放弃。”
她随即转过身来,对锦言说了声谢谢,便快步走了出去。
秦非离看了一眼,她急匆匆的脚步,却并未跟着离开,而是看向锦言,凝着她道:“病好了?”
锦言朝他摊了摊手道:“我现在像是生病了的样子吗?”
秦非离微微一笑,自顾在她诊台旁边坐下,锦言瞪了他一眼,他只当做没看见,却施施然道:“既然病好了,正巧,我这几日偶感头痛,不知,你可否替我看一看。”
他说话间,已经自发的将手放到垫枕上,等着锦言把脉。
锦言却抱住双臂,并未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们都走了,秦王难道不应该跟上去?”
“我为什么要跟上去?”秦非离微微一笑,看着她道:“我与他们本来就不一路,不过路上偶遇这才结伴而行罢了,更何况,我住的是驿馆,他们回的是皇宫,我何必要与他们一路走?”
锦言斜睨了他一眼,却仍旧不坐下,只是道:“你可知道,今天到底为什么,燕王亲自带了皇帝来看诊?”
秦非离挑了挑眉,道:“这样不是正好解决了你的难题?”
“你既然不愿意入宫给皇帝看病,皇帝又不能出来送给你瞧病,可是,你不去又不行,如此一来,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解决了?”他的手仍旧没有放下,等着她诊脉一般,安然放在垫枕上,继续道:“既然是好事,就没必要问为什么。”
锦言却忽而坐下,趴在诊台上,凑近了他道:“这话说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莫非,这燕王是你请来的?”
秦非离笑了笑,并不作答,算是默认。
锦言顿时脸色一僵,原本只是玩笑话,原来,还真是他请来的,她顿时拧紧了眉头道:“你怎么说动燕王的?”
要知道,燕王可是巴不得凌澈死。
秦非离理了理放在垫枕上的那只手的衣袖,露出脉搏在外,道:“其实很简单,我不过是让公主差人在朝堂上进谏说起你温锦言的事迹罢了。既然你名声那么响亮,燕王这等‘忠臣义士’之徒,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他心没得治,所以这才敢大胆的带皇上来,一来,可以表示他的忠心不二,二来,向全天下百姓展示他的忠心,赢得民心,如此一箭双雕,他自然不会放过。所幸……”秦非离勾唇一笑道,“你确实不会医皇上的病,不然,你今日若是揽下了,日后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她治不好么?
锦言撇了撇嘴,忽而神秘一笑,随即看着秦非离道,“看来你秦王,很会猜人心嘛。”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将秦非离的手从垫枕上头拨开,这才道,“既然你秦王这么会猜人心,想必也是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了。”
秦非离笑了笑,随即佯作愁苦的紧锁眉头道:“这个还真不知道。”
他看着锦言:“世间千万人,我能看懂千万人心,却惟独看不懂你温锦言。”
“你的医术,你的手段,甚至你的性格,在我看来,永远是一个谜。”他的视线,停在锦言的脸上,那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一下子又让他眯了眯眼,锦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急忙道,“看不懂才最好!”
秦非离再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收回手,声音低沉道:“过几天,我便要走了。”
锦言看他一眼,笑道:“这跟我什么关系?”
秦非离没说什么,只是自嘲一笑,随即,将一封书信放到锦言的桌子上道:“我来北宇时,温将军让我转交给你的。”
爹爹的信?
锦言一怔,随即快速将信拆开,抽出里面的信纸,却忽然看见一块天蓝色石头跌落在地上,锦言一怔,随即拿起,却吓了一跳。
蓝宝石!居然是宝石!
这个时代,宝石并不值钱,也少见,能有这样一颗猫眼大小的蓝宝石,更是罕见。秦非离看到宝石之时,也是怔了下,随即眉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锦言将信展开,快速看过一遍之后,心里竟变得从未有过的舒坦。
温恒的家书并不算体贴,却参和了一些宋倾城的语气,想来,当时写信之时,宋倾城必然也在场,否则也不会出这么一份字里行间倍感关切的话来。
锦言读过之后,倍觉温馨,细细的一字一字看完,眼角不由得湿润起来。
秦非离看着她的样子,随即道:“要不要,捎什么回去给你爹?”
锦言原本还说不用,可是这一刻,看完信后,她深觉自己还有很多话想跟二老说,可是,白纸黑字却是写不完的。
想了想,她对秦非离道:“你等我一会儿。”
秦非离略略颔首,锦言随即飞快的出了诊室,不多片刻,她已经拿了一个上了锁的小檀木箱子出来,秦非离看了一眼,只觉奇怪,道:“这么多?”
“这还多?”锦言瞪他一眼,气鼓鼓的喊平凡进来。
她们找来一个大箱子,足以容下一人的箱子,锦言往里面塞了很多东西,多数都是药材,最后,她再写上一封信,塞到信封里,用蜡封口,递给秦非离道:“就这么多,劳烦秦王了。”
秦非离的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随即看向她道:“你确定,这么大一口箱子,是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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