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都很清楚,每逢这时候,江湖总会有人出面调停这个闹剧,总会有人制止这场纷争,否则,待有人要清肃这个江湖,便为时已晚,比如当今圣上。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那么他们就不能置身事外了,难怪无论他们是否想听这个消息,李峯都要告诉他们,可是就算提早告诉他们,他们又能如何,一个背负了杀师之仇,一个肩负了寻孤之责,无论哪一个,都需要他们全身心的投入追寻,一个三年无果,一个数年无音,若再加上江湖之忧,他们该如何自处。
“还记得二十年前,江湖矛盾不断,各个门派多为中立,仅靠武林盟主一人之力,实难控制整个江湖安抚人心,最后还是朝廷派了官员来镇压,这才渐渐有了气色,江湖人也不再过多讨论追寻宝藏,毕竟谁愿意和皇帝做对呢?”
“前辈的话,我们记住了。虽然晚辈自知身份地位薄弱,但倘若再有此日,晚辈竭尽全力,把江湖损失的危害降到最低。”
熊倜也缓缓点了点头,给予了李峯诚恳的神色。
二人的态度让李峯动容得笑了笑,“我相信你两个是重承诺的小娃,也相信你们必能保住这个江湖。量力而行,无需拼命。”
说完,李峯也不再逗留,举了举手中的酒葫芦,算是对司徒尔岚的谢意。
司徒尔岚回他一个敬意笑容,目送他缓缓离去,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蜿蜒的脚印。
二人重新出发,心头却比方才更加沉重了许多,李峯的消息,无疑平地闷雷,而他们的承诺如一个重担,她扛了,他也扛了。
“我是不是又多事了?”话中,有她的无奈,有她的歉意。
熊倜没有立刻回答,手下意识地牵住司徒尔岚的手,掌心无声地传递着温暖,“与其日后内疚,不如当下面对,我们想的一样。”
没有甜言蜜语,却总是能让她心安。
走了一段后,峰峦逐渐映入眼帘。
建业的城郊比长安的城郊更加树木成林,山峰陡峭,也正因为如此,熊倜没有找到暗卫埋葬逍遥子的地方。
大雪刚停,梅树好似感应到一般,尽情地舒展着新发的枝芽,伤花怒放,雪白殷红的花瓣,三两朵随风飘落,沾染在一处突起的土壤上,绽放锦簇。
司徒尔岚和熊倜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她缓身上前,俯下身子,手指轻轻擦拭着低矮的石块,因为匆忙急促,又怕被其他人发现,所以没有建立墓碑,石头上也没有刻着任何字,只有三道刮痕,意味着“逍遥子”三个字。
“为了查出真凶,我们不得不检查,冒犯了,逍遥子前辈。”
身后,熊倜一言不发地看着微微隆起的土地,眼眸中,透着浓浓的悲伤。
挖开土壤,刨开雪地,尽管徒手,但对于司徒尔岚和熊倜而言,算不得什么。
一柱香后,逍遥子的尸首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初见逍遥子的面色,司徒尔岚和熊倜皆不忍了起来。黢黑的眼眶,发青的嘴唇,凹陷的轮廓,怎么看也不像是以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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