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日晓,沉暗的暴室中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时辰,仅凭人的感觉,尤其是时间关乎生死的人的感觉,却能知道现在已经是次日大早了。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熊倜一夜都没休息,调息运功了无数次,却都草草收回,若是再次强行逼功,只怕又会吐血。
究竟哪里不对?他明明都知道了其中的心法和口诀,为何无济于事?不管如何疏通筋脉,都抵不过做功时的血脉扩张,血脉流速不一,实在无法凝聚于掌心,冲破绳索。
一旁的夏芸从未受过如此折腾,若非她也有些武功底子,只怕双手早就麻了。
“还是不行吗?”夏芸的声音比昨天虚了不少。
熊倜闷声不响,手腕却用了十足的力气,可是磨合了许久,都不曾松动绳索分毫。
“这里四周密闭,根本无法与外面通信,就算勉强喊叫声被人听去,我爹派的人都被我甩在翠竹青山了,也是无人搭救……你的那个朋友呢?她发现你不见了,会不会担心得出来找?”
虽然夏芸不想提起司徒尔岚,但是危难关头,有人能搭救总是好的。
不想熊倜这次一改平淡神色,面色波澜,眼眸警惕地看了一眼夏芸:“不要提她。”
夏芸听了这话,突然高兴不起来了,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和失落。
他极少多有神色,几乎都是为了司徒尔岚,她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即使是生死关头,他也不愿意……牵连到她吗?
熊倜顿了顿,低声道:“如果两日后,我们还无法脱困,我会自尽。”
夏芸一愣,随即嘴角带着一抹讥笑,“你以为这样就是为我好?本郡主向来不要别人的施舍和成全,本郡主命令你给我好好活着,否则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谢谢。”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却是夏芸第一次听到他对她道谢。
她没有再说话,一时间,暴室又恢复了安静。
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没有人想死,更没有人想死的不明不白。明明是白昼,却压不住死寂。
这么多年来,夏芸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她抿了抿唇,考虑再三地道:“当时我的武师傅曾说过一个方法,可以促进人血脉加速流动,疏通体内各个穴位。只是……”
见夏芸欲言又止,熊倜不解,“什么方法?”
“你相信我吗?”
熊倜对上夏芸实诚的目光,没有犹豫地点了下头。
夏芸欣慰颔首,却又无奈苦笑,“这个方法需要男子和女子两个人一同配合,催动七情中的喜、爱、欲。”
剩下的话,夏芸不用再多说,熊倜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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