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算,吴铭自己都有点吃惊,休息片刻顿时感到双腿发涨饥渴难当,知道再坐下去更走不动了,只好站起来继续赶路。
来到河边平坦处没走多久,吴铭幸运地到条小渔船,他大声请求艄公帮忙渡过东岸,淳朴的艄公到他一身学生装,人长得高挑斯文一表人才,说话又彬彬有礼态度和蔼,很乐意地摇船靠岸帮个忙,渡过河只收了吴铭两个铜板的力气钱,多一个子也不愿意要。
吴铭目送艄公摇船顺流而下,这才走上河岸来到路边,望向南面的小镇考虑良久,最后还是顺着东坡的小路继续前行,估计顺着山道走前面肯定有人家,这年头乡下人都很淳朴,好好说话求人借宿一夜没问题,总比到镇子里冒险强,记忆中横街镇也和沙溪镇一样,是个千年古镇,人口众多较为繁华,而且距离上饶不远,很可能有官兵奉命出来设卡盘查。
沿着延绵的莲花山脚走出四五里,天色变得更为朦胧,视野中竟然没有一户人家。
吴铭心里有点儿发苦,走到一条小溪边掬水猛喝,抬起头才忽然记起,这个时候人口不多,很多村子估计都没出现,只好迈开步伐提速,暗暗决定再走几里,到时候哪怕没有人家,也要将就找个地方对付一夜,好在这个时候蛇蝎毒虫大多没出来,晚上野外宿营不会有什么危险。
幸运地是,前方很快出现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吴铭顿时精神大振,可到了地方一,才发现是座破败的土地庙。
吴铭有些失望,站在没有门板的庙门口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解下身上装着盒子炮和几个米饼的书包,捡起地面上的枯草朽木,从书包里掏出火柴小心引燃,这才放心地坐下。
休息片刻,吴铭火堆和满是尘土羊粪的地面,只能再次出去找来一大抱枯草和树枝,借着火光拆下几条摇摇晃晃的门槛和木窗备下,这才摊开枯草躺下。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全身乏力的吴铭最后往火堆里扔进两根大木头,终于扛不住困倦倒头便睡,燃烧的火苗照在他疲惫的脸上,给了他温暖也给了他安宁。
没过多久,几个黑影突然出现,很有章法地朝着光亮的破庙悄然摸来,前头一身黑衣的矮壮汉子靠近门边,清沉睡的吴铭,听到他均匀悠长的呼吸声,放心地直起腰来打出个手势,两个精壮汉子很快来到他身边,彼此目光交流片刻,便一同向吴铭摸去。
矮壮汉子缓缓蹲在吴铭身边,伸出手中的利刃,稳稳压在惊醒过来的吴铭脖子上:“别动!一动就要你的命。”
吴铭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冷与刺痛,知道皮肤已经被划破,当下不敢做任何抵抗,眼巴巴着两个汉子把自己的双腿捆起来。
“这条羊竟然没怎么慌张,眼神也不善,像是练家子,你们两个小心了,把他的手也绑紧。”
两个伙计麻利地将吴铭翻转身子反绑双手,矮壮汉子这才小心地把刀收起,顺手捡起一旁的书包打开,摸出里面的枪,顿时瞪大了眼睛:“正宗德国造盒子炮,好东西!这家伙肯定大有来头,还有这么多大洋,嘛逼的!逮到肥羊了!”
两个精壮汉子兴奋地盯着摆在地上的大洋和汉子手中的盒子炮,再躺在地上听天由命的吴铭,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矮壮汉子想了想做出个手势,一个伙计立即掏出个黑布袋,三下两下把吴铭的脑袋套起来。
吴铭大吃一惊,没等他翻过身,脑袋就遭到猛烈一击,一声闷响过后,吴铭软绵绵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吴铭在剧烈的疼痛和不停的颠簸中缓慢清醒,无奈脑袋上套个黑布袋,什么也不见,只能从身下热乎乎的东西和刺鼻的味道中,判断出自己被绑在马背上,前后不时传来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混杂一起,似乎正行进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又熬了一个多小时队伍停下,前方传来几声高呼,吴铭听出身边的矮壮汉子大声回应,随后队伍继续前行,上行一段路终于停下,就有人过来解开吴铭腿上的绳索,一只大手猛然把吴铭拽下马,吴铭肩膀着地,脑袋也撞到坚硬的地面上,摔得他眼冒金星,忍不住低声痛哼起来。
“嘛逼的,二哥从哪儿弄回来这么长一个**人?把马都累得走不动了。”
周围中汉子发出放肆的笑声,没等吴铭缓过来,几只大手已经狠狠把他拽起,不由分说拖着就走,很快进入一个空气暖和的地方把他扔下,没一个人替他解开手上的绳子和头上的布袋。
吴铭痛苦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只觉得双手麻痹失去知觉,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每一秒钟都是那么的漫长,那么地难以忍受,急得他破口大骂起来。
可他骂得自己精疲力竭了口干舌燥,也没个人来理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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