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祎而言,任何的一个手术都很简单,也都很重要,所以顾祎都会认真完成,不存在风险与否。
外面的沈心怡可是有点着急了,不断的在走廊里来回的走动,病人家属那边一边是娘家人一边是婆家人,双方也不知道沈心怡的底细,还以为沈心怡是家属,结果手术室的灯一灭,沈心怡立马站在那里不动了,其他的人蜂拥而上。
手术室里一个医生出来,站在门口说:“手术很成功,恭喜你们,顾医生说患者起码活十年没有问题。”
医生说完走了,家属们激动的泪流满面,甚至拥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这时候沈心怡才走向手术室的门口,手术室的门从两旁给人推开,患者被推了出来,身上盖着一个白色的被子,面容十分苍白也十分安详的躺在那里。
沈心怡忽然的松了一口气,手术成功也就预示着顾祎又一次手术成功,沈心怡站在外面真的为顾祎捏了一把汗。
顾祎最后一个走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了顾太太,门口微微的愣了一下,怎么感觉顾太太感动的要哭了一样。
“怎么了?”顾祎门口问了一句,沈心怡摇了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都要哭了,有什么得是什么样了?”顾祎出来就问,沈心怡却不说话了,转身一边走一边说:“医院的工作真紧张。”
“那是外面的人,里面的人早习惯了这种模式,每天握着手术到杀猪剥皮似的工作,早就麻木了。”顾祎低着头便说便跟着顾太太走,顾太太就有点茫然了,半天了才问:“你一直把给人做手术比作杀猪剥皮?”
沈心怡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看顾祎,顾祎满脸的好笑,虽然一个手术耗尽了他一晚上的精力,站了足足四个小时,但毫无疑问的事,他看到顾太太之后,身心疲惫马上被缩小了。
顾祎觉得顾太太身上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让他产生幻觉。
“开始不这么认为,后来看见有人在屠宰场里面屠宰一头生猪,突然的就有了这种想法。”顾祎回答的挺认真的,沈心怡却觉得不可思议,怎么顾祎的想法这么奇怪。
眉头皱了皱沈心怡不能理解了,顾祎便说:“我的专业不是医生,我二十岁就进了部队,进去之后就一直是个兵雷子,在部队里面摸得是枪,想的是军事,当兵那天起就没相公治病救人,甚至不会包扎伤口。
我们一个寝室一个连的一个哥们,二十岁和我一块进的部队,他的成绩就是那种非常好的,他是个心脏专科医生进来了,我当时就不理解,好好的医生他不干,为什么非要当兵,后来他说,他是医者不能自医,他害怕血,一次手术失误,他握不住手术刀,也见不得血,所以就来参军了,我觉得非常的好笑,我还说他根本就是胡说。
怕血你进什么部队,部队就没有血了,打残了你照样流血。
但他说:当兵不一定流血,当一个好兵不流血。
那时候起我突然的很崇拜这个战友,我们从此成了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我打前面他打后面,晚上我们一起睡,白天我们一起扛,日子突然轻松了很多,青春也更有了意义。
我们说好要在旗帜下写上我们各自的名字,记住我们曾战火纷飞的青春岁月。
很可惜,他终究没能看到那一天,一次围剿国际罪犯的途中,他为了我不幸遇难,身重数十枪,连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就走了。
部队里我们常常的对着大海唱歌,偶尔会唱我的军功章上面有你的功劳,我想,那是在说我的战友。
那次回来我成了部队里的英雄,他也永远的离开了我。
在收拾他遗物的时候,我找到了他每天都在坚持的日记,才知道他很想继续他的专业,做一名最权威的心脏科专家。
那一年我离开部队,申请了去部队里最有学的医科大学学习,同一年我被他的恩师选种,几年后我学成归来,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
一年后,我连续拿下了三个医学奖项,直接提升副教授,并获荣誉奖状三张,我将那三张奖状烧给他,以此来慰藉他的英雄灵魂。”
“原来这才是你学医的真正原因。”沈心怡忽然脱口而出,心口上微微的颤抖着,原来顾先生是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热血男儿,他的身上不光有钢刀坚硬的一面,更有柔情似水的一面,是她一直没有看见,是她错过的太多,迟迟没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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