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微笑摇头。
“欧永叔么?”
“非也。”
夏四林连猜了七八个名字,都被赵公子否决;夏四林忽然惊讶道:“难道是兄台的大作么?”
赵公子哈哈大笑道:“我也想能写出这样的好词,但本人虽也喜填词赋诗,无奈才情有限,这样的词句本人实在是没有这能才学写出,夏公子抬爱了。”
夏四林红了脸道:“那在下便猜不着了。”
赵公子仿佛得了什么宝似的,神情窃喜,终于难倒了这位出言不逊的夏公子,饶你对诗字夸夸其谈,这首词你却是都没过,心中得到极大的满足。
唐先生捻须笑道:“赵官人莫要卖关子了,没见两位公子一个傻了一个愣了,怕是心头如猫抓挠,如蚁啃食了。”
赵公子呵呵一笑道:“也罢,作此词之人名不见经传,本人甚至不知他的名字,只知道他乃庐州府一名商贾,一个小商贾都能写出这般好词,叫我们这些妄谈填词赋诗之人该怎么活啊!哈哈。”
众人跟着大笑,柳公子凑趣道:“哎,词是好词,但商贾跑来填词,莫不是叫我等读书之人去经商么?这等不务正业,倒是一朵奇葩也。”
唐先生,秦先生等人均哈哈大笑起来,显然这些人对商贾填词是当做一个笑话来听的,即便他们也觉得这首词非常好,如果这样的好词,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倒是天经地义,但出自一名名字都不知道的商贾,总是感觉心理不平衡,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取笑一番。
苏锦无暇顾及众人的语气,他在思索眼前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得到这首自己在《落花》诗社盗版的这首《鹊桥仙》,若说这首词已经影响波及到应天府,苏锦是断然不能相信的,他们连写词之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很显然这首词并没有广为流传,否则的话,别说姓名家世,恐怕祖宗八代的老底子都会被人肉搜索出来了。
“敢问兄台,这首词是从何处得来的呢?”苏锦开口问道。
赵公子答非所问道:“苏公子似乎不太惊讶呢,难道这首词不好么?”
“词当然是好词,只不过在下好奇,庐州府一介商贾的词作,远在千里之外的阁下如何得来的,赵公子是庐州府人士么?”
秦先生插言道:“我家主人岂是庐州那种小地方出来的,应天府这龙潜之地才配出来我家主人这般的人物呢。”
赵公子转头瞪了他一眼,似是怪他多嘴,接着笑道:“苏公子既不言词也不谈字,却喜欢打听这些边角消息,倒是奇怪;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有一好友在庐州府,他创立了一个名为《落花》的诗社,搜罗庐州才子聚集在一起吟诗作赋,这首词正是他诗社六月集会时一名商贾所做,这书呆子倒也奇怪,恁多读书人不吸收,偏偏剑走偏锋,找了个商贾进诗社,居然还得了首好词,真不知道是他的眼光好,还是运气好。”
苏锦眼角一跳,扬眉问道:“尊驾那位好友是否叫李重,字兆廷呢?”
赵公子惊讶道:“你怎知道?”
苏锦微笑道:“我不但知道他叫李重,还知道他即将赴任天长县令,还知道他肤黑却喜欢穿白袍,更知道他跟应天府的《双燕》社和汴梁的《秋云》社相互交流本社新词,博得排位;若在下没猜错的话,尊驾便是这汴梁《双燕》诗社中人吧。”
赵公子大张着嘴巴惊愕万分,座上众人的表情也变得极为吃惊,这少年居然对情况如此的了解,这可真是奇了,难道这三社争雄之事已经天下皆知了么?不可能啊,这都是暗中较劲的事,也没人大嘴巴大肆宣扬啊,文无第一,这等争取诗社排名之事,原本就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事,三位社长也不可能如此宣扬。
赵公子忽然觉得对面这少年有些居心叵测了,难道是暗中有心查探这些事情,今日之会,竟是他的刻意安排么?国人喜欢以己度人,向来对某件不解之事以阴谋度之,身处赵公子这般身份之人,自然对此小心戒备,于是赵公子的语气也变得生硬严肃起来。
“你如何知道的这般详细?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锦着赵公子戒备的表情,哑然失笑,轻轻道:“在下便是这首《鹊桥仙》的作者,庐州商贾苏锦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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