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博昌的这个安排十分妥当,不知两位还有什么可补充的。”
“永丰城南门守军至少有六十人,卑职进城必要有一番厮杀。南门距天德右军南大营只有两里地,届时援军来援,岂非功亏一篑?”
“你不用担心,这个早我就给你安排好了,正月初一四更末你们赶到南门,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入城的。”曾重阳顿了顿有些卖弄地说道,“本地风俗除夕无论富贵贫贱都要守夜,届时刺史府会设通宵赌局,五更时人最困乏无力,此时杀进府去,定然是所向披靡!”曾重阳大手一挥,似乎胜利就在眼前。。。
“博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孟楚的兵符,你确定一定能找到?”
孟博昌答道:“他把兵符藏在我三娘那,我亲眼见过,不会有错。”
曾重阳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胜败在此一举,三位拜托啦。”
过年本是一年中最喜庆祥和的日子,但这个春节对于杨昊来说却成了一道关口。
从金山镇回来后,韩遂将巡城营正式移交给杨昊。所有的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交接工作非常顺利。交接后的第二天韩遂就带着五十名士卒进城送礼去了。
过年了嘛,送点年货走动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各镇都是这么干的。。。那些收了礼的官员谁也不好意思再追问韩遂带着这么多人进城有没有兵符手令什么的。送完礼已经是腊月二十八,韩遂启程奔丰州去了,他带的这五十名精锐士卒则化整为零隐伏在永丰城里。
在城里暗设伏兵是杨昊的主张,虽然曾重阳向自己保证说,正月初一四更时分在南门会有人接应自己进城。但不知怎么的,杨昊对这位曾大人并不十分信任。他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跟韩遂一说,韩遂立即表示赞同,并帮杨昊挑选了自己最欣赏的步军队正侯捷担当此任。
正月初一日,开成元年的春节。
横塞镇上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喜迎新春。晴儿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年夜饭,杨昊看着她单薄忙碌的身影,心里十分愧疚。他不能告诉晴儿年三十晚上的行动,但又不忍什么都不说就狠心离去,于是他撒了个谎说天德军新来了个判官,铁面无私,对下面镇寨管束极严。。。因此虽然是过年,夜警巡查也丝毫不能松懈,免得撞在他枪口上自讨没趣。晴儿听了这话沉默了一阵子就说:“你不回来也好,我正好约了秦妈妈他们打牌。”话虽这么说,仍然难以掩饰满脸的失望之色。
除夕夜雪花飘舞,黄昏时分,杨昊穿好衣甲告别了晴儿。巡城营倾巢出动,除了早已隐伏在城中的五十人外,杨昊只留下四个杂军看守营盘。其余的人连同马夫、厨师都披着白色披风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横塞镇离永丰城七十里地,众人天擦黑时出发,到三更末,已经到了永丰城下。永丰城南门上十几盏红灯笼在晨风中摇曳着,四周一片肃杀。守城的士卒缩在城楼里喝酒赌钱,一片喧闹。偶尔也有人出来张望一下,大地一片雪白,白不藏奸,既然什么都看不到那就是天下太平。
城楼里最大的官长是一个名叫二赖的队副,昨夜刺史大人设宴与城中将士共度佳节,喝酒到一更天,又完了两把骨牌,好赌成性的二赖没敢多玩,桌上赌注太大了,大的令人咋舌。
回到城楼上,二赖却坐庄设起了赌局。在小兵们面前,二赖还是有充分的自信的。
前两天,拖了半年的军饷发下来了,每人十两八钱银子,此外还有一个一两二钱的红包。士卒们没家没口没牵挂,有了钱不赌不嫖还真不知道往哪花。
永丰是个大城,城中曲舍、月馆也有十几家,胡女们既风情又漂亮,奈何孟尝治军太严,士卒嫖娼一经发现不管是谁先来八十军棍,八十棍打不死撵去做苦力三年,有了这个禁令谁敢造次?
但是对于赌博,孟尝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没办法,谁让他自己也好这一口呢。
“砰!”城门开了,一股寒风骤然袭进来。
“哎哟!好冷!好冷!***,谁这么粗手粗脚,快关门!”二赖大声吼道,连抓了三把鳖十再好脾气也要抓狂,何况二赖的脾气本来就火爆。
“谁呀!关门!”二赖又是一声吼叫,***这一把总算不是鳖十了,却***是个天九一!二赖窝了一肚子火,他太需要找个人出出恶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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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大秦寺是景教建筑。景教是唐朝时传入中国的基督教聂斯脱里派,也就是东方亚述教会,起源于今日叙利亚,被视为最早进入中国的基督教派,成为汉学研究的一个活跃领域。唐朝时曾在长安兴盛一时,多由非汉族民众所信奉。今天的香港地区仍有其少量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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