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桐心中暗自存疑,却是不敢轻易应诺,想那鬼道人在孤念峰住了几十年,前前后后不知在洞中布下多少阵法机关,若他心存恶念,稍微做些手脚,张桐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正因如此,除非知根知底,或者同门挚友,极少有人会随意进入别人洞府。即使强如阴阳叟,邀约许多同道,尽是修为高强,也未敢轻易攻上灵犀,也是一个道理。
张桐不敢托大,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能随他回去,急忙笑了一声道:“前辈且慢!前辈盛情,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来时,师父分派任务,还得前往多极山九仙寨,拜见天蚕仙娘前辈,却不能叨扰前辈太久。”
鬼道人的外号既然占了一个‘鬼’字,那心底自然是鬼精鬼精,听得张桐一说,不用多想,立刻明白,定是他心存顾虑,顿时把脸一沉,冷冷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孩,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莫非贫道这么大年纪,还要存心害你不成!”
若换旁人,被鬼道人挤兑几句,为了顾及脸面,或许就屈从了。但张桐心知生死攸关,却是不为所动,只顾满脸赔笑,连连赔礼道歉。
其实鬼道人还真无心害他,请他进到洞府,也是想要详谈,了解一下甄远道这些年的境况,到底有何机缘,居然突飞猛进,连金刀太岁王展都被斩于剑下。不然以鬼道人的修为,想要害他性命,直接就翻脸了,也不用多此一举,靠些鬼魅伎俩,把他诳进洞府。
偏偏张桐油盐不进,鬼道人暗暗着恼,索性也不去解释,只在心里打定主意,等一下非要给张桐一个教训,随即喝道:“行了!行了!少说那些没用的,既然不愿跟贫道回去,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张桐心知这下更把鬼道人给得罪死了,不禁暗暗叫苦,急忙奉上礼物,又就把甄远道临来时交代他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至于结果如何,他却难以左右,尤其经过刚才那些不愉快,再指望鬼道人帮忙,希望也更加渺茫了。
张桐表面不做声色,心里却有些着急,如果鬼道人不允,回去受师父责难还好说,万一坏了大局,就悔之晚矣了。张桐一面思忖,一面又想主意,瞬息之间肚里转过数个念头,却始终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与此同时,鬼道人乔瘦滕听他把话讲完,已是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当是什么事呢!原来甄远道犯了众怒,想请贫道为他帮忙啊!不过既然如此,只送这点东西,甄远道就不嫌有些寒酸么?”说罢顺手就把张桐刚才奉上的那个礼盒,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敝履一般,就给丢在地上。
张桐见他此举,眉梢亦是一扬,心中暗恼之余,便知此番好言相求定已无果,幸亏他也诡计多端,见那鬼道人把礼盒摔了,表面也不惊慌,转也大声笑道:“前辈恐怕是误会了,家师命我来送这礼盒,乃是因为拜见旧友,不好空手上门,至于请托之礼,却又从何谈起?”
阴阳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哦?如此说来倒是贫道操之过急了!那你且说说,此番请贫道出手,甄远道打算付出什么代价?”
张桐笑答:“这个临行之前,师父却未提及,只说前辈跟桥引洞的灵机上人乃是宿敌,闻知此情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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