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张桐有些意外的是,上次他让甄猛颜面扫地,依照甄猛的脾气,就算不喊打喊杀,也得对他横眉立目。
谁知甄猛居然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在张桐跟他见礼时,还回了一个微笑,更使张桐心生几分狐疑,心说:“这厮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
却不知,甄猛早就处心积虑,请动铁头山的王山君,一旦得了机会,就把张桐捉去,抽取生魂,炼成刀魄。此时他已经把张桐视作死人,哪还会多此一举,去争口舌之利。
张桐不知甄猛内心盘算,只是看他颇有古怪,不禁暗暗提防起来,见礼之后,不曾多言,连忙退到最后。
尹春来知道他们恩怨,本想二人见面,又有一番好戏,谁知竟偃旗息鼓了,着实令他非常少兴。不过他身为大师兄,也不好从中挑拨,又恐甄远道久等,不敢再耽搁下去,赶紧率先向后院走去。
因为尹春来修为最高,又身具大师兄的名位,钱健早也不敢与他相争。倒是甄猛,仗着跟甄远道的关系,原来总要跟他整个头筹。不过上一次,甄猛败给张桐,已是颜面尽失,不自觉便弱了一头,这回也没好意思上前争先,只与钱健点了点头,然后二人一同跟去。张桐由于入门最晚,还要排在他们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二人脚步。
原本这灵犀观的面积也不太大,张春催的又急,四人抢了几步,就已来到位于后院当中的正堂。
这间正堂面积不小,四下足有三丈见方,不过室内装饰极为朴素,青砖铺地,白灰刷墙,正面一条香案,后面供奉三清道祖圣像。
香案前面,摆着一张宽大的罗汉床,甄远道一身青布道袍,此时双目微阖,正在盘膝打坐,老神在在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因为这间屋内,除了那张罗汉床,再也没有其他桌椅。众人进来之后,见到无处落座,却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垂手立在两侧。
张桐跟在最后,按照座次在甄猛旁边,寻了一个位置站下。暗里瞧了甄远道一眼,心说:“上一回,师父在登平府夺了那口飞剑,几乎爱为至宝,不惜耗费精力,日夜不停祭练。如今已经一年多了,若是被他炼成,必定喜出望外,绝不会是这般脸色,难道这中间又出了什么差池?”
张桐内心暗忖,已是猜出八九,不禁加了几分小心,防备万一触了霉头,必定没有自家好果子吃。
与此同时,甄远道听见众人脚步声,已经睁开了眼睛。面上无喜无怒,向左右扫视一下,然后淡淡说道:“今天叫你们前来,乃是为师有一件要事让你们去办……”说罢似乎故意一顿,要等下面众人表态。
张桐原本十分聪明伶俐,立刻心领神会,正要张嘴说话。却忽然想到,在师兄弟中,数他年纪最小,入门才不到一年。如果处处与人争先,岂非平白惹人妒恨。况且他现在已经跟甄猛结成死敌,如果再把尹春来和钱健给得罪了,岂非四面皆敌,再无立锥之地。
张桐略一思忖,忙又把嘴闭上,而趁他略一犹豫,站在他旁边的甄猛,已经抢先言道:“请师父吩咐,弟子等必定竭尽所能,为师父分忧!”
虽然甄远道是甄猛的本家叔叔,不过血缘关系早已出了三服,平常甄猛见了他,也不敢乱叫叔叔,而是毕恭毕敬口称师父。
甄远道等的就是这话,听他说完之后,露出些许笑容,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总算没辜负了为师与你们一场师徒缘分!原本为师也不想让你们去冒险,无奈情势所迫,刚才得到消息,大金山太华洞的阴阳叟,受那郑云绮那贱婢蛊惑,邀了许多同道,相约五月初五,一同攻上咱们九阳山灵犀观。而且阴阳叟不惜重礼,请动飞蝗山的玄牝老祖出面,向咱们禾山道施压,称此乃是私人恩怨,不许掌教师兄派人帮忙。掌教师兄,迫于压力,已经应允。”
众人一听,登时全都吸了一口冷气,尤其张桐最知其中缘由。那郑云绮为报杀夫灭子之仇,如果让其攻破灵犀观,他和甄远道定是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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