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东陵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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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君子远庖厨,陈群三人进厨房,那是万万不可能。

不过心里又有些好奇,所以忍不住开口询问。

“昨曰夏侯大哥猎来了几只鸽子,伯道大哥捉了两只野鸭,堂兄买来了一只家鸭。将鸽子藏于野鸭腹中,再将野鸭藏于家鸭腹中,这就是三套鸭的来历………………嘻嘻,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陈群的眼睛,更亮了!

而两个青年则是面面相觑,同时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这道菜肴。

步鸾又跑进厨房忙碌,陈群则带着两个青年,脱丆下脚上木屐,迈步走进正堂。正堂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副坐榻,一张书案。旁边摆放着几张蒲席,是用来待客,商议事情的地方。

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挂着一片漆屏。

黑底白字,写的正是那篇《陋室铭》。看文字,飞白轻扫,丝缕浑然,甚得蔡邕飞白书之神韵。

“这是……………”

“文章是友学所做,字却是子山所书。”

说到这里,陈群不禁摇了摇头,ii友学的学问倒是不错,只是他那字四平八稳,实在是………”

两个青年闻听,顿时笑了。

站在漆屏前,又品头论足一番。

三人便穿过小门,来到了后廊之上。

所谓的后院,其实就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装饰,只用鹅卵石,铺成了一各小径,一直延续到江边。

江畔,用青竹搭建成了一座简易的码头。

后廊上,一个红泥小火炉映入三人眼帘,那火炉中盛着火炭,上面还摆放着一个陶制的水盆,水盆中有一个酒壶。还没等坐下来,那沁人肺腑的酒香就飘过来,令三人不由得垂涎。

坐在后廊上的圆桌旁,向江水眺望。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叶扁丹,正停泊在江中。

隔着那一层轻雾,所以也无法看清楚船上的情形。但从那轻雾中传来似有若无的少丆女歌声,却让陈群三人又不禁一阵感慨。

“宝坚、季弼,有何感受?”

两个青年相视,不由得笑了起来。

“长文,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若我二人对曹友学怀有恶意,断然不会随你前来。

当初谣言四起时,我与季弼也未出声你又何苦为难我二人呢?不过,观此景曹友学当非庸俗之人。我记得他今年不过十五,小小年纪能有此宠辱不惊之胸怀,他日前程不可估量。”

宝坚笑着回答。

而季弼则点点头:“观其住所,当知其人心性。曹友学,雅人也!”

在东汉末年,能被冠以“雅,之名,那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两人这一番话出口…陈群也不由得笑了。

三人坐在后廊上,喝着温温丆的梅子酒,看着那停泊在轻雾中,若隐若现的小丹,不免又是一番感触。从远处,传来军营的刁斗声息。想必是郝昭操演人马结束,正准备收整人手…………

江面上的那一叶扁丹,在这时候也动了!

在丝缕轻雾中穿行,给人一种自仙境中来的奇妙感受。

片刻后,那扁丹停靠在了码头上。一个布衣木簪的少丆女,从船上跳下来。

紧跟着就看到步骘和曹朋,各自披着一件蓑衣,头戴雨笠,登上码头。两个人,手中各拎着一只木桶,行走间,可以看到桶中水花飞丆溅,似乎有鱼儿在里面翻腾。曹朋和步骘,都是一身单薄檐榆,上身一件灰色短衫,下丆身一各灰色长裤。那裤腿被高高挽起,赤着足,沿着鹅卵石小径走过来。一边走,两人还一边说笑,那种奇妙感受,令人难以用言语形容。

陈群站起身来,“看样子,他们收获颇丰。”

两个青年也含笑起立,目视两个渔翁打扮的人,越走越近。

“贤弟,你再不回来,你这酒可要被我们喝完了!”

陈群大声招呼。

曹朋一怔,抬头看去。

“兄长,你们怎么来了?”

“嘿嘿,闻得有佳肴出,为兄是不清自来。”

步骘忍不住哈哈大笑“陈长文确生了一只好鼻子…………”

郭寰把扁丹系在码头上,从后面一路小跑追上来。恰好听到步骘这一句话,忍不住噗嗤笑了。

她这一笑,却百媚横生。

与先前步鸾那种温婉柔媚的姿色相比,郭寰给人以另一种韵味。

一今生在吴依软语的水乡,一个长在苦寒浩瀚的边塞。两种不同的风韵,此刻却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边。两个青年不由得心生羡慕,看着曹朋的目光,也有了几分不同寻常之色。

这少年,真名士!

两人心里,顿时生出感慨。

“小寰,你笑什么?”

郭寰和陈群也熟了,所以笑嘻嘻道:“…前日子山先生嗅屋中有异味,后来从后厨里找到了一只硕鼠。公子笑言从此家中无需养犬。只因子山先生长了一只好鼻子。今日,又赠与陈先生。”

陈群闻听,脸顿时垮了下来。

步骘这是说他,长了一只狗鼻子啊…………

两个青年也不禁哑然失笑。

人说曹友学狂傲目中无人,可观此模样,却也是个有趣少年,何来狂傲之说?

“友学,今日有何收获?”

陈群连忙岔开了话题,以掩饰尴尬。

曹朋走到门廊下,把木桶放在地上。桶中一只超鱼,正扑腾的厉害,水花四溅样

“…你要做鱼生?”

“唉,鱼生已吃的厌了,今日且来一道一鱼三吃。”

“哦”

陈群顿时来了精神“这一鱼三吃,又是怎生讲究?”

“这个,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样”

这时候,步鸾从后厨跑来,和郭寰一人拎起一个木桶,往厨房走去。

两个小女儿一路嬉笑,相处的非常融洽。而步骘则褪丆下苌衣,一屁丆股坐在门廊上,喝了一口酒,惬意长吁一声。“才饮长江水,又吃鲢鱼头,生于广陵,何其幸哉?”

“咦,此何人所言?”

“呵呵,还能有谁,自然是友学方才在丹上所言。”

陈群三人闻听,不由得抚掌叫好。

“…对了,我来为你引介……这两位,是我的好友。”陈群笑罢,拉着曹朋坐下。

他手指生就一部美髯的青年“此徐宣徐宝坚。说起来,你二人渊源颇深,他可是道地海西人。”

“啊,原来是徐先生。”

曹朋连忙搭手行礼,徐宣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回礼。

“这位呢,就是陈矫陈季弼,东阳人……呵呵,他祖上,乃堂色侯陈婴。东阳陈氏,也是本地少有望族。”

陈婴,也是楚汉之交时期的俊才。

曾做过楚怀王熊心的上柱国,后来投奔刘邦,被丆封为堂色侯。

东阳陈氏的历丆史,甚至比广陵陈氏还要久远。而且二者间,还有很深的联丆系。广陵陈氏说穿了,就是从东阳陈氏分出来的分支。不过由于广陵陈氏人才辈出,渐渐的压过东阳陈氏一头。

这两个人,如今是广陵郡纲纪。

曹朋吃惊不小,忙躬身行礼。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公子,公子……………我们来了。”

听声音,似乎是夏侯兰。

曹朋站起来“是子幽伯道他们来了……………子山先生,你们暂且安坐。我去迎一下,顺便教一教小鸾这一鱼如何三吃。宝坚先生和季弼先生来的正好,今日江水流春去欲尽,正可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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