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种,倒霉时绝不会去想自己不是,更多是却埋怨别人。
白世明,便是这种人的一个代表。
他今天表面上是为了给玉尹道贺,内心里却怀着,要好生羞辱玉尹一番的念头。
怀着这念头,白世明迈步走进院子。
“听说小乙乔迁新居,自家便来道贺。
哈,原来是重建……可是比当初要大了不少。看样子小乙最近,贩肉可赚了不少。”
没错,玉尹是个屠子。
但白世明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便是赤裸裸的羞辱。
那声音很大,便是门外观音巷的街坊邻里也都听得真切。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开口。而玉尹则被白世明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愣在了原地。
他对白矾楼并无太多恶感。
事实上,如马娘子所说,他玉家呈白矾楼不少人情。
而今那熟肉作坊,还是白矾楼的产业。马娘子低价租赁给他使用,也算是一份情意。
可是,被人当面说出这种话,还是第一次。
杨再兴和高宠呼的便站起来,却被张二姐拦住。
“阿娘,这厮是来寻衅生事。”
“大郎莫冲动,这院子里哪个不比你厉害?都是明白人,如何听不出来。
只是这件事,轮不到你们出头。今日小乙乔迁之喜,自会有人找这厮的不痛快。”
主席之上,高尧卿朱绚的脸色变了。
你道贺便来道贺,说这等话又算是什么意思?
玉小乙便是个杀猪贩肉的,你也不能这般说出来。你这么说,却要我们的脸面置于何地?
高尧卿脸色登时难看,但主人家不开口,他也不好发作。
玉尹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怒气,但考虑到马娘子的脸面,他还是强忍住了怒火。
“却是白大郎来了,来的正好,且坐下来吃杯水酒。”
好了,你说完了,我不与你计较,总可以吧。
哪知道白世明却哈哈大笑,看了一眼那桌上的酒菜,“小乙家这酒菜,不甚合自家胃口。不过自家来了东京,便常听人说小乙嵇琴无双,不知今日可否使一回?”
这话,便更重了!
白世明的意思,分明是说玉尹和那勾栏瓦肆的乐师没甚区别。
玉尹沉下脸,“怎地大郎是来寻衅吗?”
“哈,自家怎敢寻你的不是,省的再被赶去洛阳。
不过,你即使得嵇琴,为何便不使出来呢?莫非使不得?亦或者……哦,却忘了,小乙你的曲子都是要使钱的。来人啊,把礼物抬进来,看能否入得小乙法眼。”
两个家丁抬着一口箱子,里面盛放着礼物。
除了一些锦帛丝绸之外,还有数十锭银子……这本是马娘子让白世明拿来作为贺礼,却不想被他当作羞辱玉尹的工具。那意思是说,你玉尹也就是个使琴卖艺之辈。
玉尹扫了一眼那箱子里的东西,“大郎,今日自家乔迁之喜,不想与你生气。
你若愿意,便坐下来吃一杯水酒。若不愿意,便请拿着你的东西离开,否则的话……”
“否则怎样?”白世明恶狠狠道:“我却忘了,你还是这开封府的泼皮,能使些拳脚。
不过,又能如何!
自家便告诉你,便是要羞你一遭,你又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就见从那楼上的窗子里飞出一物,正砸在白世明的头上。
那赫然是个盛着八珍羹的汤碗,啪的砸在白世明头上之后,汤水飞溅,更砸的白世明头破血流。
“啊呀!”
白世明抱着头,惨叫一声。
“哪个混帐东西,竟敢暗算我?”
“混账东西,忒无礼……便是我掷的又如何?”
那阁楼上传来一声娇喝,高尧卿和朱绚,便再也坐不住了。
两人呼的一下子便站起身来,高尧卿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白世明身前,抬腿一脚便踹在白世明的肚子上,“好个没面皮的泼皮,也不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敢如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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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的晚了,恕罪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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