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长弓射日,一对走到哪儿就要吵到哪儿的冤家对头,同时也是相互之间最信任的和倚仗的朋友。他们总是能够从相互间的吐槽中找到一些喧闹的欢乐,而这欢乐不仅仅属于他们,同样也属于作为旁观者的我们。我简直无法想象许多冒险旅途中倘若没有了他们该是多么沉闷无聊——而且我必须要说一句:倘若你不和长三角来一个最热情的拥抱的话,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到底有多胖……
雁阵,有着种种怪癖曾经让我苦不堪言的精灵驯兽师,老实地说我曾对她的怪癖不无怨恨,可现在我才知道,她只是用她的方法来寻找游戏的乐趣——他们都是。在这里,他们都只是尝试着去成为一个他们想要成为的人,只有对于我来说这才是生活的全部……
还有红狼,这个黑暗精灵盗窃大师,至今仍然经常因为自己的种族和阵营冲突而莫名其妙地被人偷袭残杀……
还有降b小调夜曲,这个侏儒吟游诗人,他的战歌和其他吟游诗人的完全不同,而且总是古怪得令人发噱……
还有丁丁小戈,这个因为网络问题总是在慢三拍的半兽人,热衷于挖矿更甚于冒险的矿工,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持着他在如此艰涩的情况下仍然在这个世界里坚持到了现在,但不管那是什么,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在他眼中看来节奏总是快得就想要抛开他的世界里,总还有一些东西在吸引着他、让他不愿离开的……
嗯……话说,为什么我认识的都是一些古怪到了定点的家伙们啊?
哦,我还漏了一个。妃茵,我们的会长大人,此时她正独自一人站在船尾,看上去就像是在躲着我似的。
“会长大人,我要下线了……”我走过去,面对着她的背影,小声说到。
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却并没有回过头来。
“怎么,不想跟我告个别吗?”我摊开双手,故作轻松地问道。
她终于转过身来。
“杰夫……对……对不起……”她垂着头,低声地说到。
“对不起?为什么?”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莫名其妙。
“因为……”她哽咽着说到,“……因为是我给gm发的信息,是我暴露了你的行踪,是我让他们注意到了你,都是我……”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她忽然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我,放声大哭,脸上却没有泪水。
我知道,对于他们这些设空者们来说,眼泪不过是他们的程序中预设好了的表情工具而已,没有泪水并不意味着没有哭泣。我相信,现在,在这个世界之外,在那个用某种装置将灵魂连接入这个世界的漂亮女孩的脸上,或许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不怪你……”我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这件事情我们不知道,也都不可能想到。就算不是这一次,下一次、下下次,他们也会发现我的,这改变不了什么。”
“其实我应该庆幸的,你知道吗?至少在我离开的时候,还有这么多朋友能够陪伴在我的身边,还能证明我真的曾经存在,这已经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多了……”
“如果你还觉得对我有什么抱歉的话……”我扶着她的双肩,拉着她面向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微笑起来,“……那就接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敲他们一笔,全当是给我报仇了,好吗?”
“我保证……”妃茵盯着我的眼睛,一边啜泣着一边口是心非地回答道,“……我一定把这帮混蛋敲得连内裤都剩不下来……”
我从来也不知道,让自己的嘴角保持这样一个微微上翘的姿势居然会那么难,难得几乎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会长大人……”
浩瀚的源世界的中央,那个预示着这个世界即将被完全的黑暗终了的计时器还剩下最后五秒钟的时间。
表世界,黄金玫瑰号海盗船迎向西沉的落日,乘风破浪。漫天红霞涂满了无边云朵,将一抹火一般的颜色染透了这浩瀚天地间。
我再一次转过头来,将这些一路上陪我走来的朋友的面庞一一收入眼中,也牢牢印入脑海。
他们是我同生共死的伙伴,是我并肩厮杀的战友,无论我将会去向何方,无论我的下场将会怎样,有他们的陪伴——哪怕仅仅是记忆——我都无所畏惧。
三、二、一,命运的巨钟不可遏止地转向终点。再望一眼吧,这世界,如此真实、如此可爱。尽管是用数码堆砌而成,可谁又能说这世界不是真实存在着的呢?
最后一秒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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