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猞猁公园昨天生一起严重命案,我们封锁现场是为调察取证以便早ri破案,希望你们予以理解……呃,麻烦。”罗成以公式化的宣告拉开对话,随即却是话峰一转。
“不过既然你们两位执意要进去现场,那可以说下你们的来意吗?”
“来意?喂喂,大叔,你是明知故问还是怎么着?从刚刚起我可是说了好几遍,我们就是来调察昨晚那回事的,再说那也根本不是你们能……”
“林师弟,林师弟。”
粗眉少年整理着凌乱的衣襟,似乎还余怒未消,只是在青衣女子的连声低唤下,不得已暂时闭嘴巴,把交涉职务让给了后者。
二十多年的侦案生涯令罗成练就一双识人断事的火眼金睛,出于职业习惯,他试图把握少年与女子的正确关系,结果却是相当奇妙。
就外表看来,那气质出尘的青衣女子明显要成熟许多,然而在那粗眉少年面前却是奇怪偏向弱势。她呼唤少年的语气分外温柔,像是溺爱着弟弟的姐姐,但目光又流露出更甚于姐弟的亲昵感。罗成竭力搜索着合适的词语来描述两人的关系,某个词突然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童养媳?”
罗成喃喃自语着,这个推断令他相当惊讶,打量着青衣女子身后那神色倔强的少年,不禁越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就在他考虑着到底要如何继续交涉时,那青衣女子却是微叹了口气,大概是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从怀里取出张证件来。
“这是……国,国安局的!?”
青衣女子取出的墨绿证件,乃是国家安全局配给特务干员的身份证明,并且还拥有着仅次于最高级的权限!
如此高级的特务证件,罗成也只是在封闭培训期间见过一两次而已。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张证件的持有者可以任意出入所有保密机构,必要时甚至可调动整个岐阳市的精力来协助行动!
“喂喂,真的假的……”
看着那墨绿证件,罗成半晌后吐出口浊气。如果说刚刚他只是感到惊讶,那此刻则是真的被吓到了。再怎么样也没想到,眼前气质出尘的青衣女子竟会是国安局的特务精英,照这样推断起来,她身后的少年又会是什么不得了的来头?罗成感到脑袋开始痛了起来。
另一方面,周围精员们在听到国安局时不禁变了脸色,连刘武亦是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似的望过来。穆兰坦然迎接着众人的注目,收起证件,向哑然的精司询问着。
“请问,现在我们能进去了吗?”
……………………
凡世与隐世的关系,就像太极图里的yin与阳,看似径渭分明,却也互相牵连。穆兰身为隐世正道会的壹级干员,负责处理的多为隐世要案,出于方便对应紧急状况的理由,也兼有着国安局特务的凡世身份。
只是修真者毕竟是隐世中人,若非必要也多半不想和凡世机构扯关系,是以穆兰先前才没把特务证件拿出来。那证件有着很高的权限,出示后精员自然不敢再阻拦,罗成要刘武和闵司留下封锁现场,自己则陪着穆兰两人进到公园里调察。
由于此事已被列为岐阳市一大要案,公园里随处可见精员搜察取证的忙碌身影。罗成向穆兰介绍着专案组这一个月来的调察情况,穆兰亦把事件里可以透露的部分稍稍说了出来。只是对于凡世中人来说,哪怕是见惯各种光怪6离的干练精探,一时间也难以接受听闻的事实。
“你是说,最近数月来的连串凶杀案都是……那啥,叫邪鬼的做的?”
“是的。”穆兰点点头,用尽可能浅显易懂的形式说明着。“邪鬼是从世间秽浊yin气里诞生出的鬼物,打比喻来说,就像是蝙蝠那般见不得光的东西。本来邪鬼只能在暗处活动,像今次这样大量涌现,且肆意在白ri出没伤人,实在非同寻常。”
“原来如此,所以连白虎宫也慌了手脚吗……”罗成吐出沉重的叹息。“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现场的破坏痕迹确实不像人做到,但要说真有邪鬼这玩艺儿……没亲眼见到前真是难以置信。”
“为避免引起无谓的恐慌,白虎宫大概是把邪鬼尸骸提前清理掉了。不过邪鬼出没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昨天我和林师弟便在这座公园亲眼目睹了邪鬼作乱的光景,而死在青鸦剑下的邪鬼有十多头。”
“看来是没有怀疑的余地啊……”罗成露出牙痛的神情,随即却注意到某个疑点。“等等,你说你昨天在这里亲眼目睹了那啥的邪鬼作乱?既然如此,那应该对案经过很清楚了才对,为何今天还要特地跑来调察?”
“来调察的人不是我,是林师弟。”穆兰摇摇头,温柔的视线移到前面的造师传人身,轻轻的说着。“这件事我已经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但如果是林师弟的话,或许能找到破案线索也说不定。”
穆兰的声音里流露出对造师传人的由衷信赖,在感到惊讶的同时,罗成也再度确定了先前对于两人关系的推断。他顺着穆兰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那粗眉少年在前面边走边东张西望,围着公园广场转了几圈后,转而对着广场zhong yang的猞猁石雕敲敲打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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