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啸四海很是得意,虽然竹林村有迦忆那个混蛋护着,但在遥远西北的孤村,迦忆是不可能闻风而来的。于是在成功血洗了这个可怜的村子之后,夜晚啸四海命人在从村子正中间的空地上燃满了篝火,硝烟四起,直达霄汉。嘻嘻哈哈的狂肆的大笑声萦绕在小小村落上空,冲角团的强盗们一边饮酒作乐,一边强迫从村里掳来的女子们唱歌跳舞,为他们斟酒。还有手脚不老实的,在那些女子身上东摸一把,西抓一下,引得女子们失声惊叫,听得他们烦了,便就是回手一刀,之后就会短暂地安静下来。
殊不知,他们的大兴庆祝与火红的夜光映到了山的那一边的一个大殿里,火光与朱红色的漆交辉照映出血一样热情的颜色。
一直到一团乌黑色的气体从天空中重重压下来,啸四海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但已经晚了。
就在他从狐皮大裘里被这个突发状况惊得一下坐起来的时候,一个纤细的黑色身影模模糊糊地显现在雾气之中。
“谁···谁?出来!”因为恐惧,他的声音都已不受他的控制,剧烈地发起抖来,他抽出刚刚玩乐时被随手扔在地上的剑,双手紧握,用打着颤的剑尖指向那个人。
“呵。”一声冰冷的冷笑传来,随后,那人慢慢走出那团气体,来到啸四海面前,两人距离不过一米多,他手中剑的剑锋正正地抵在那人咽喉处,稍一用力,都可能会划破那层白皙而薄弱的肌肤,溅出血来。但那人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不慌不忙地继续,他猛地一颤,锋利的剑立即割破了皮肤,少量的血从那道并不深的伤口里渗出来。那人还在向前,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倒是啸四海的心随着那人一步步逼近越跳越快,最后几近爆炸。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一个长相十分清丽的女子,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明亮的黑色瞳孔里仿佛昆仑山巅沉积的冰雪,没有任何温度。一身黑色束身的长袍。
如此美丽的女子。即使性命不保,啸四海人头落地的一刹那,先做的事一定是找到一个美女,给自己一个临死前的安慰。
黑衣女子沉默地盯着啸四海,任凭他手里的剑沾染上自己的血,然后两眼放光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黑衣女子伸出手指隔开了他仍指着自己喉咙的剑,指尖发力,硬是让啸四海一声惨叫,大叫着扔掉了剑。
啸四海疼得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连着后退好几步,感觉后背贴上了坚硬的墙壁,他才猛然抬起手,发现上面已经被严重烧伤了,皮肉绽开,一片黑色。他惊叫着向墙角缩去,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女子,嘶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是谁?”他已经近乎声嘶力竭了,内心胀起的惶恐不安让他的嗓子嘶哑得几乎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一开口,就是厉到极致的尖叫。
黑衣女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冲着后面的一个白袍男子一挥手,道,“快点处理了,别让浑天教的人发现。”说罢,转身又重走进了黑暗里。
看见那个穿白袍的男子,啸四海在口中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那是洪门派的衣服!他之所以知道,是在那次初遇迦忆的时候,那个少年身上也穿着一摸一样的长袍。后来听手下的人打听说,那个迦忆是竹林卫队长道天风从海里救上来的洪门派弟子。他好像痴了一样跟着男子的身形转动着眼球,大脑一片空白。
男子揪着他的头发将他带到刚刚他们燃放篝火的地方,神情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讥笑,他一把将他扔倒在地,摇着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不过竟然敢在渡劫教的地盘上撒野,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你不是洪门派的人吗?怎么可能会是渡劫教?”啸四海发了狂一样地大喊,别开玩笑了,洪门派的人怎么会在渡劫教里面?
黑衣女子身形一顿,洪门派在江湖中一直处于隐居状态,且不说会不会在比武场上遇到,就算是遇到,全天下也只有不超过三个人见过洪门道服,那么这个男子,又是如何知道的?她的心快速跳了几下,大步走回到那个已经快要疯掉的人面前,揪起他的衣领,厉声喝问,“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洪门派的?”
女子的声音严肃寒冷,啸四海像是突然醒过来了一样,拼了命地喊叫,道,“竹林卫也有一个穿着这身衣服的人!是道天风那个老不死的在五年前从海上救回来的!”
女子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但又隐隐透出一丝狂喜,她伸手用力拍了拍快要昏死过去的啸四海,接着问道,“那人叫什么?”心里一个名字缓缓浮现出来,让她控制不住地想要狂舞。
“迦忆!那人叫迦忆!”
用尽全力吼出这句话后,啸四海似是漂浮在海洋里,忽上忽下,眼前一黑,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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