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付仲父子眼睛一亮然后又暗淡下去,说他们不能逃。秦律苛严,一人犯罪全家连坐,如他们逃跑,秦军定然会把所有亲戚抓来抵充人牲。阿拉耶识没有想到这点,顿觉十分受挫。
付仲闭目轻叹,“除非有朝廷特赦,否则就算是乞活军来劫城,我们也不敢走一步。”
阿拉耶识小心地问,“如果是天巫来救你们呢?”
付仲猛地抬眼,眼中满是希望之光,“若是天巫肯为我们说话,那最好不过。可是,哪里去找天巫呢?”
事已至此,阿拉耶识只有咬着牙道,“让我想想办法。你们还要在此地等其他地方的人牲,官差再换秦军护送去宣化。我们还有三天时间。”
付仲劝她死心,千万别搭上自己性命。阿拉耶识正待吩咐他几句,看守的秦军见这边嘀嘀咕咕便朝他们大声吆喝,带她进来的饭头急忙冲过来踢了阿拉耶识一脚,嘴里骂骂咧咧。这一吵吵,有几个人牲见到阿拉耶识立刻认出是喂他们喝水的好人,以为阿拉耶识又来行善便大声恳求阿拉耶识给口水喝。秦军头目见情况有异,把阿拉耶识从里面揪出来审问。饭头见势不妙吓得挤到秦军头目身边,悄悄塞了几个大钱,“官爷莫怪,这小子相貌虽丑却是面慈心软之人,他就是多喂了那老家伙一点水,其他犯人不服气闹事呢。”秦军头目盯着阿拉耶识点点头,“这些人牲本就是戴罪之身,有吃的就不错,还妄想多喝几口清水,美得他们!你小子切莫一时心软给他们滋事之机。”阿拉耶识忙不停点头称是,跟在饭头后面一溜小跑除了驿馆。
刚出走驿馆没几步,饭头抬起一脚揣在阿拉耶识身上,“丑怪东西,叫你给我生事,害我赔了十个大钱!真是晦气!”阿拉耶识猝不及防一下子摔个狗啃屎,手掌搓在地面上火辣辣地疼。她嘴里嘶了一口气,举起双掌一看,上面被擦破一层皮,有些血珠儿沁出来。正要挣扎爬起,面前多了一双着青色素缎靴子的脚。缓缓抬起头,阿拉耶识看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怎么又来了?”
青色素缎靴子的主人长身玉立手摇折扇,一双修长凤目正笑吟吟看着地上被摔成爬虫状的阿拉耶识。慈心刚刚赶到沧北驿馆就看到可怜的大牛被饭头一脚踢飞的一幕,大觉解气。在追寻大牛的路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找到大牛后如何作弄报复他,等真见到大牛趴地上的狼狈样,满肚子气又化作飞灰。
阴魂不散哪,阿拉耶识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能这么巧又在这里出现呢?难道,是真瞧上大牛这块太田痣了,还是气不过被耍弄要寻机报复?“你到底是谁?跟着我意欲何为?”阿拉耶识揉着被踢个正中的腰眼,龇牙咧嘴地问对方。
眼见大牛痛得张嘴呵气,又露出一排珍珠贝齿,慈心看得一阵恍惚。原本高涨的气势立刻消于无形,他低低道,“救人这般危险的事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来保护你。”
阿拉耶识好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不屑道:“你算哪根葱,你保护我?”
慈心耐心解释,“大牛,我是一番好意,你不要逞强。”
阿拉耶识见他夹缠不清,遂白了他一眼,“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这里。”
两人来到阿拉耶识下榻的客栈,慈心执意要亲自给阿拉耶识清洗手掌伤口,阿拉耶识虽不情愿也得同意,因为只有慈心水囊中才有清水可用。慈心小心用丝帕拭去伤口残留水分,细细在上面摸一层油膏,最后用丝帕包好。
看着慈心认真细致地处理伤口,阿拉耶识汗毛忍不住起立,干巴巴道,“我跟你说清楚,我可是纯爷们儿!你就算对我再怎么好,也休想让我做你的男宠!”
慈心闻言手上一松,阿拉耶识趁机抽回双手,乜斜眼看着慈心作何反应。如丝绸般温软滑腻的触感还残留在慈心手上,竟然比女子还要娇嫩细滑。此刻阿拉耶识歪着头,正好把那没有太田痣的右脸展露在慈心眼前,那半边脸轮廓竟美到极致,半弯红唇高高撅起,正是置气的娇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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