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被杀光,女子们分了那些流寇身上的财物,向阿拉耶识和唐全道了谢,相携往南行。阿拉耶识正要上车,却见灌木丛里闪出一个人,是那刚才被奸污后又带头杀寇的女子,她此时换了流寇的衣服,做男人打扮拦在面前,正奇怪她怎么不走,她却朝阿拉耶识跪下了。
“求求你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她伏在地上痛哭,不住磕头。
阿拉耶识不习惯别人给她磕这么大的头,连忙拉她起来,对方坚持跪地不动让阿拉耶识有些烦躁,这地界离大路不远,若是这样纠缠耽误时间,没准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发现这遍地的尸体,大家都有麻烦。
阿拉耶识只得催促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起来再说。”
她听后果然站起身,但依旧表示要与她同路。阿拉耶识见这个女子有些胆色,便多个心眼:“你为何想要跟着我们,这兵荒马乱的,我们自保尚且不及,哪里还能照顾你。”
“这位小姐,既然到处兵荒马乱,你却敢装成死人躺在棺材里行走大路上,这番心智超凡脱俗;刚才随手一挥放出烟雾就可让这些贼人束手就擒,便是那些军汉也没有这等本事。这样的人我不去依靠,我还能靠谁?”难得她观察细致入微,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普通女子。
心头虽然赞赏她的冷静和理性头脑,但阿拉耶识仍然板着脸推脱:“你想依靠我们,那我们又能依靠你什么呢?我总不能做亏本生意。刚才为了救你们,用掉的两包药都值十几个大钱呢。”
她抬眼看阿拉耶识,神态毫不动摇,语气柔中带刚:“我虽然没有小姐的本领,但求做个奴婢伺候小姐有一席栖身之地就心满意足。”停一停,她接着说,“我识得几个字,能写会算,又做得一手好针线,烧得好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算再不济,我也能靠缝补刺绣养活自己。”说完把双眼看牢了阿拉耶识,脸上充满期待和恳求。
阿拉耶识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子,见她双十年华,肤色白净细腻,眉若春山,杏眼黑眸,左边嘴角一颗美人痣,更显得容色俏丽迷人。好一个少见的美女,却沦落到如此下场。她说的这些自身条件在古代确实算得上出类拔萃,女人能认字的本就稀少,何况还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于是阿拉耶识调笑说,“你又不是嫁男人,伺候我需要懂什么琴棋书画?”
她有些脸红,低头道:“小姐见谅,我是见贯了男人才这般说话。不瞒小姐,我原来是私寮的头牌姑娘,后来嫁到保定府大户人家当妾。昌黎大战时阖家逃难,因为人多行走不便,我因为没有生子被丈夫丢弃。独自逃亡时碰到秦人的匈奴军,若不是军官们见我长得好,早就做了胡人盘中餐。我早已不存活着的期望,不料竟还有今天。如今我只想找个人家落脚,任是再苦再累也强过当两脚羊!”她失声痛哭,倒地不住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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