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若愚少爷,为什么每次都要争着去给他送东西,每次他回来,都要刻意地打扮一番呢?”梨容低声道:“白颜你应该了解我,我可是苛薄的人?你要是害怕我赶你走,那就大可不必,因为我要赶你,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白颜这才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问:“我说实话,小姐你真的不赶我走?”
梨容微笑着点点头。
“我,我,”白颜鼓起勇气说:“如果小姐不希望我给少爷做小,我愿意一辈子只做丫环,只求小姐别赶我……”
“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不做小就做丫环,你本来就是丫环啊,敢情做丫环还憋屈了你?!”佩兰没好气地插了一句进来。
“你可以不做丫环,也可以不做小。”梨容温和地说:“你可以做他的妻子。”
白颜瞪圆了眼睛望着梨容,不解之极。
梨容定定地望着白颜,用极低的声音清晰地说:“他会离开谢府,你可以跟他一块走。”
啊,白颜张大了嘴巴。
过了好一会儿。
“他不会走的,他喜欢你,小姐,你们,才……”白颜有些反应不过来。
“实话跟你说了吧,”梨容忽然打断了白颜的话,忧郁地说:“谢家就要大祸临门了,只怕晚了,就逃不了了,明着要他走,他是不会走的,正好趁着今天他回来见我,我会狠狠地伤他,他必愤而绝义,从此不再回谢家。”
她将脸转向白颜,轻声道:“你跟了他走,一路互相照顾,也好过谢家的祸事殃及你们。”
“小姐,你还是要赶我走?”白颜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你们必须走。”梨容语气坚决地说:“我都替你们准备好了。”她说:“银两都在这里,你们离开谢府,去买几亩地,再开家小店,日子应该还是比较富足的。”
“可是……”白颜还想说什么。
梨容一句话堵了过去:“你不是,喜欢他?这样多好啊,可以做他的妻子,过自己的生活,既不用做丫环,也不用做小。”
白颜有些害羞地一笑,又紧张地说:“少爷要是不肯走怎么办?”
“今夜我一定要逼他走。”梨容的脸上,又现坚毅决绝。
白颜迟疑了片刻,咬咬嘴唇,讪讪地问:“小姐,你,不会是,不想嫁给他,才,才,让我跟他,私奔吧?”她低声嗫嚅道:“到时候,以他逃婚为由头来退婚吧?”
“你这死蹄子!”佩兰怒道:“好心为你,你还动起这歪脑筋来了——”
“你说,小姐是这种人么?”她手指一戳,就点到白颜脑门上,疼得白颜一裂嘴。
“佩兰。”梨容制止道:“白颜这么想,也正常。”
她伸手,扶起白颜,语重心长地说:“以前一直觉得你傻兮兮的,如今也学会用脑子想点事了,这样好,以后啊,出门在外,打理一个家,凡事,都得象今天这样,多想,多问个为什么,才不至于吃亏上当。”
她平静地说:“就算我要用这个借口来退婚吧,总归好了你不是?你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是啊,白颜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小姐,是我误会你了。”
梨容微笑着摇摇头,叮嘱道:“出去后,千万别跟外面人说,跟谢家有什么关系,省得引火上身,”她顿了顿,又说:“还有啊,以后万一谢家有什么事,也千万不要出头出面,就当,不知道,没有任何关系。”
听了这话,白颜忽然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害怕地问:“小姐,那你们怎么办?”
“总算听你说了句人话。”佩兰嗤了一声。
“我们?”梨容淡淡地一笑:“事情到了,该如何就如何。”
白颜伤心地低下头去,她难过地想,多好的一个谢家啊,到底会有一场什么样的灾难,会躲不过去呢?
“白颜,你过来。”梨容牵了她的手,到柜前。
柜门一开,是一个兰色的包裹。
“这是为你们准备的银两,怕太重了不方便,也为了不惹眼,另外的都兑成了银票,也放在包袱里,这差不多是我爹娘一生的积蓄了,买房、买地、做生意,都该够了。”梨容想了想,说:“要是还不够,我这里还有一点,”她走到梳妆台前,将梳妆盒打开,将里面的金银首饰细软一古脑倒进了包袱里,然后扎好,郑重地交到白颜手上。
白颜拿着沉甸甸的包袱,百感交集。
早一刻,她还在怀疑这是小姐逃婚的策略,可是此刻,她拿着谢家全部的财产,想到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可以跟心爱的人双宿双飞,然而,小姐一家,老爷和夫人却要直面那在劫难逃,她以后的日子,想起这些,怎么能安心?
“白颜,你想什么呢?”梨容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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