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耐心地听完,明白皇后是想竭力挽回亲事,于是不咸不淡地说:“虽然还没有宣布,但朕已经答应了泽儿,堂堂天子,岂可如此戏言?!”言下之意,不要忘了,退亲是你儿子自己提出来的,而我是一国之君,怎能如此随便。
皇后当即也不急不躁地回答:“退了亲,泽儿自可另找,可媛贞呢,如何是好?皇上此前可是答应了好好安排她的,臣妾想来,只有易嫁皇子,方可勉强保住刘家面子,可是,适龄的皇子,除了泽儿,还能有谁?”话语一了,旋即补上一句:“媛贞可是臣妾的亲侄女,刘家可是臣妾的娘家。”
话语虽软,却满是钉子。她明明白白地指出,除了朗泽,媛贞再无易嫁对象。一旦皇上提起朗昆,她便马上会指出,遭贬的皇子岂可算数。她是姑姑,当然要为自己的侄女考虑,这是堂而皇之的借口,明里强调自己与媛贞和刘家的关系,其实是在对皇上逼宫,意图恢复朗泽与媛贞的亲事。
皇上冷笑一声,顶回去:“朕既然说了,自然有办法解决,不用皇后操心。”
皇后恨得牙痒痒,她虽然不知道皇帝此刻在想些什么,但可以断定的是,他已然把朗泽排除在了立储的对象之外。那是不是意味着,皇上,还是念着朗昆?可是,他那么疼朗昆,怎么把朗昆给贬了呢?她一肚子疑问,但皇上没有主动提起朗昆,她又怎么好说?
这事就这么算了?
不行!
皇后稳稳心神,脑筋一转,索性单刀直入地问:“昆儿为何会遭贬呢?”
“怎么,”皇上慢悠悠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他来了?”
“他也是臣妾的儿子不是?!”皇后柔柔地反问一句。
这个女人,整个后宫,也只有她能做到如此大言不惭了。这么多年来,她何尝把朗昆当过儿子?!
皇上呵呵地笑一声。讥讽道:“原来,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还是您指给我的,难道皇上您忘了?”皇后可不是吃素的,当即微笑着说:“当娘的关心儿子。难道不应该?儿子遭贬,身为皇后的娘难道连问问原因都不允许?”
“当然允许。”皇上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看上去,有些皮笑肉不笑。
“那是为何呢?”皇后步步紧逼。
“忤逆犯上。”皇上沉下脸,显见是相当的不快。
朗昆胆敢忤逆犯上?他不是一向谨慎?!皇后好奇心陡增,又问:“为什么事呢?”
皇上不悦地斜她一眼,显然不想提及此事,按理,皇后应该见好就收,但她兴趣所至。不想这么快就鸣金收兵,非要得个答案。
皇上怒道:“搞个什么鬼隐士,害朕多日不服丹药,还口口声声丹药有毒!朕的事情,要他多嘴!赶出宫去。朕图个耳根清净!”
皇后一愣,就这么点小事?至于皇上发这么大火吗?她有些生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皇上喜怒无常,尤其是这一年来,脾气动辄暴起,什么都说不准。一时间。她也判断不出真假来。
她思索着,如果真是这么一件小事,皇上现在在气头上,难免做些过分的决定,等气消了,不定就把朗昆接了回来。自己能够把握的。就是朗昆外贬的这段时间,一旦朗昆回来,机会就不会再有了。而且听皇上的意思,媛贞的亲事,跟朗泽是不太可能了。那只能是朗昆。朗昆,凭什么捡个这么大的便宜,皇后忿忿然地想,好东西我儿子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她抱定了决心,没有刘家的亲事,也要把朗泽推上太子之位,
事不宜迟!
过了一会,皇上平复了情绪,看皇后还没有离开,便问:“还有什么事么?”
“臣妾还想替侄儿讨一门亲事。”皇后低声道。
“说吧。”皇上点点头。
皇后缓缓地说:“能否请皇上赐婚,将谢家小姐梨容许给臣妾老三侄儿厚木?”
皇上轻轻一笑。
好厉害的皇后啊,想先解决了梨容,迫朗泽收回与媛贞退亲的想法。她只想成就朗泽和媛贞的亲事,到现在还不放弃,甚至不惜釜底抽薪。也好,梨容嫁了,朗昆也就没奔头了。
皇上想了想,回答道:“正好,朕听说早上刘将军进宫了,去把他找来问一问。”
公公领命出去了。
皇后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刘将军听完皇后的话,坐着半晌没开腔。
谢小姐么,他听夫人提起过,确实不错,谢大人,也是他敬佩的一个人,可是,问题是,儿子厚木,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要是不答应,什么好事都白搭。
“你好象不情愿啊?”皇上瞟瞟刘将军,发现他面有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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