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朗泽见稚娟忽然之间就不说话了,有些担心地问。
稚娟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还是不说话。
朗泽顿了顿,忽然小心翼翼地问:“是,为了,和亲,的事么——”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稚娟脸一沉,没好气地瞪了朗泽一眼。
“要不,”朗泽想了想,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决绝地说:“我去跟父皇说说……”
“我不去,谁去?”稚娟冷冷道:“哪个公主去?”
“那个公主都不去!”朗泽猛地一挥手,愤然道:“妈的,大不了打一仗,争个他妈的鱼死网破,也比受这窝囊气强!”
稚娟默默地抬起头来,望着朗泽那因为激动和生气涨红的脸,心里一动。
或者,二哥,也不是那么冷血自私的人。
“唉——”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朗泽随着这声叹气,焉了。半天,才悻悻地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塞到稚娟手上。
稚娟打开丝帕一看,是一块玉佩。
她莫名其妙地望向朗泽。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它么?”朗泽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说:“我都没带过,给你留着呢。”
哦,想起了。是了,那还是去年的事,过中秋的时候,父皇高兴,让他们兄弟姐妹在一块选饰品,她是看中了这玉佩,却被朗泽眼明手快抢了去,她追着要,朗泽哪里肯给。为此,她不痛快了好久。
“我,我当真不记得了呢。”稚娟不好意思地说。她没有想到,朗泽居然还记得。
“我总是比较讨你嫌的,就是因为这些小事罢。”朗泽自嘲道:“以前老是跟你争,现在想想,有什么必要呢。”他的面色渐渐地阴沉下来,要知道稚娟小小年纪就要被派去和亲,早先他和她争什么争呢?!都给了她吧,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稚娟忽一下,红了眼眶。
她感觉得到,二哥的这番表白,是真心的。毕竟,那些过去了的争端,他们都还是孩子。
她刚才还在心里冷笑,笑二哥得到梨容来了的风声,这么快就跟了来。然而,紧接着,她就想起,梨容入宫陪她,是父皇的特旨,连皇后都不知道,朗泽是不可能知道的。而朗泽一进门,看见梨容的惊讶,并不亚于朗昆在这里看见梨容的出乎意料。
朗泽来,只是为了给她这块连她都忘记了的玉配。她的不甘心,不是因为没得到玉配,而是因为没争赢他。如今,他一反常态,倒是真的让稚娟既感动又难过。
虽然不是同母,却是真的手足。一旦分离,还是情难舍。
稚娟强忍住泪水,说:“我收起来——”急急就转到屏风后。
梨容和朗泽站在偏厅里,气氛有些尴尬。
朗泽望了望梨容,不敢贸然靠近,又不甘就这么无言相对,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他一直都想着她的,如今人在眼前,却没了勇气。
梨容静默了一会,折身准备进去找稚娟。
“梨容!”一时情急,他开口唤住她。
梨容站定,回过头来看着朗泽。
“你想去送稚娟么?”朗泽轻声征询道。
梨容点点头。
朗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来,仿佛是害羞,他低声问道:“要我去跟父皇说么?”
梨容没有回答,浅笑着低头。
她这应该是表示同意了,朗泽不禁满心欢喜,他高兴地说:“我这就去请示父皇,让你最后送稚娟一程,而我就去护卫你们!”
梨容一愣,我去送稚娟,他去护卫?我跟他一起去?!那,朗昆呢……
她蓦然抬头,警觉地望朗泽一眼,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妥。
朗泽正含笑望着她,梨容眼里的戒备,他不是没看见,心因此往下一坠,面上却没有表现一点出来,依旧柔声宽慰道:“你跟稚娟坐一辆马车,跟她睡一处,我自然跟侍卫们一起。”
梨容这才醒悟过来,知道定然是自己流露出什么让朗泽发现了,他才会这么说,于是赶紧低下头,不言语了。
“梨容,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朗泽温和地说:“请你相信我。”?
他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走了!走了!”正当梨容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时候,稚娟从里间转了出来,性急地招呼。
朗泽好奇地问:“干什么去啊?”
“父皇答应我,可以带几对相思鸟走,我打算赶紧跟梨容去御花园里选了来,然后还要去母妃那里呢,被你来一打岔,正事都忘了。”稚娟说完,扯起梨容就走。
朗泽也想跟了去,猛地想起还要去父皇那里办正事,于是紧赶慢赶就往正阳殿去了。
阳春三月,正是**烂漫,御花园里姹紫嫣红,叶是新绿,花开正艳,配上暖洋洋的太阳,感觉春的气息浓烈,让人舒适而昏昏欲睡。稚娟蹦蹦跳跳进了园子,一会儿闻闻花香,一会儿捉捉粉蝶。在繁花之中,却显出人的单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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