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朗昆思索着说:“儿臣担心,他们不但要城池,还要公主。”
皇上带着疑问望过来。
“父皇您应该不会忘记,蒙古每次来,都会在上次的要求上提高,以前他们要钱要女人,一般的女子只要姿色尚可就行了,后来就变成了贵族之女,再后来又要求要有皇族血统,到了上次,干脆就提出要皇室血亲。如果是这个趋势,说不定不需我们提出,他们自己打算好的就是带走一名公主。”朗昆皱了皱眉头。
皇上默然了。
“要找个合适的人,进行谈判。”朗昆说。
皇上问:“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朗昆笑道:“主和的人肯定不行,天生骨头软。”
“主战的,只有谢端定和刘镜荻,”皇上思索着说:“谢端定是直性子,刚烈有余,柔和不足,而刘镜荻是行伍出身,讲血性,一句话不合,还不当场把蒙古使节揍一顿,他本来,就因为没得战打窝了一肚子火,再说了……”
皇上突然止了话头,他还有一个担心,如果这事办成也算大功一件,刘家会因势坐大,让皇后腰杆硬起来。虽然他照顾刘家,是因为雪儿,但一想到雪儿一生爱的只有刘镜荻,他怎么着还是不舒服。
尽管皇上不说明,但话里的意思,朗昆大致还是明白几分的,他想了想,为难地说:“父皇,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明天使节就来了,我们总得预先安排好啊。”
皇上犯了难,这个问题困惑他很久了,今天跟儿子商量,也没找出解决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却还没找好弓手。皇上不禁烦躁起来,起身,在正阳殿里踱过来,踱过去。
猛地,他停住脚步,用手指过来。
朗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皇上说:“你去!”
“父皇相信你一定能办好这件差事。”皇上充满了希望,他的眼里迸发出别样的光彩,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把朗昆名正言顺地推到前台。
“儿臣……”朗昆吃了一惊,没想到父皇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这可是代表国家去跟蒙古使节谈判,按照惯例,如果是皇子主事,那这个皇子的身份,就必然是太子。
“你可不能拒绝!”皇上以为朗昆要推脱,急切地走过来,抓住他的胳膊。
朗昆看着父皇因为着急而涨红的脸,忽一下感慨万千,他何尝不知道,父皇的心思,就在一愣神间,忽然发现父皇脸色大变,手也紧紧地按住了胸口。
“父皇!”朗昆骇然大叫,在他的叫声中,皇上“扑”地将一口鲜血吐在了儿子胸前,接着两眼一翻,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皇上陷入了昏迷之中,太医们忙成了一团。
朗昆在正阳殿里,与闻讯赶来的皇后和众皇子守了一夜。
天,已经开始泛起鱼肚子白,拂晓降临。
皇上晃悠悠地醒过来,虚弱地张口,叫:“昆儿——”
朗昆靠近床边,低声应道:“父皇,儿臣在这里。”
“你,回去,”皇上无力地抬了抬手:“赶紧准备,准备……”
“父皇!”朗昆只是不肯。
皇上又气又急,用仅有的一点力气怒目而呲:“去——”
朗昆无法,只好离开。
他的背影,消失在皇后恨意浓烈的眼里,也映出了朗泽复杂的眼神。
“扶朕起来。”皇上伸出手,虚弱地说:“拿丹药来——”
公公端过来三颗丹药,皇上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公公见状,赶紧又添上三颗,皇上看了看,这才一古脑丢进嘴里,胡乱嚼几下,用黄酒送了下去。稍稍喘息片刻,才低声吩咐:“宣,刘镜荻——”
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谢府。
谢夫人走进梨容的房间,递上一个信封,说:“宫里送来的——”
梨容有些紧张,望母亲一眼,却看见母亲是一副比她更为紧张的模样,她略微犹豫,拆开了信。
眼光,静静地停留在展开的信笺之上,忽而,她轻轻一笑。
谢夫人再也按奈不住,探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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