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那个叫牛牛的孩子，突然从拐角冲出来，拿着水枪就朝我们射击。这次的水枪，较以前那只显得更大，所以喷出的水柱更加猛烈。
“牛牛，来，到奶奶这里来。”老妖婆说话的腔调有点像老佛爷。
而且，面对孙子的这番不文明的举动，她的语气里，竟然没有一丝丝的责备！真是家教好啊！
韩祁为我们挡了一下。因为是个孩子，我们并没有过多地斥责什么。
最主要的是，顾楠一看到他就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懂，因为真是越看越像周伟。
我们坐在方泽凯对面的沙发椅上。而茶几上，摆了那张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看过两次了。
“签个字，来一帮人来，果然有你们农村人的行事风格！”老妖婆说话声音不大，但是语气非常讽刺，整句话就跟从鼻子喷出来的一样。
“我说阿姨，你们一家这么多人喊笑笑来签字，这不是也有点欺负人吗？凭什么你们可以四个人，我们就必须要一个人来？”顾楠不满地回了一句。
“这没签字之前，就是我方家的媳妇儿，方家的媳妇儿回家，带个男人回来，这叫怎么回事儿？不怕被人笑话吗？不过你应该也习惯了！一个人搬到别的男人家住了这么久，你看，气色都不一样了！”老妖婆说这话的时候，我真想一脚踹上去！
她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为老不尊吗？这样难听的话她也能说的出口？她不是行政大院长大的高素质人吗？这样难听的话，我在家要是说的话，肯定会被我妈掌嘴。什么叫搬到别的男人家住了这么久？我一直和顾楠住在一起，到现在连顾云飞的房间都没进过。凭什么被这个老妖婆指脊梁骨！
“阿姨，不好意思，这位英俊风流的男士是我男朋友。而笑笑本人呢，一直跟我住在一起。至于您说的笑笑搬到一个男人家住，我不是太懂你的意思。因为笑笑除了上班，一直都是跟我形影不离的，连卫生间都是一起去的。”顾楠说着拿眼瞟了瞟站在一边故意装着不关心我们聊天的宋心静。
“有的时候，不是非要搬到男人家就会发生点什么龌龊事的。万一那个男人家有个彪悍的老婆呢？那就是想搬也搬不进去啊！”
宋心静本来是站在一边，故意拿着牛牛的水枪在手上研究，听顾楠这么说，明显的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哎哟，你说的这个彪悍的老婆，怎么让我想到了笑笑啊！”老妖婆说着竟然拍着腿笑起来，“可是没有人发生龌龊事啊！”
“妈！”方泽凯终于是看够戏了，开口了。
我看着对面这一老三小，心里觉得恶心。他们自己本身就在演戏不是吗？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离开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终于不用陪着他们在舞台上丢脸。
顾楠气的不轻，本来是想继续说下去，我拉住了她的手。
方泽凯似乎多一眼都不想看到我，将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推到我这边来。
我没打算看。
顾楠将离婚协议书拿到手上看起来。
“和上次的一样，不过这次，二十万变成了十万。”方泽凯有点心虚地说，“你知道，我和我妈都是工薪阶层，现在还要养家，所以我没有什么钱，这些钱，还是用的我妈的退休金。”
真是虚伪啊！说这话也不怕遭雷劈？他妈没有钱？退休金都搬出来了？我怎么记得，当初我怀孕，她跟我说，我要是生了男孩，她给我一百万来着？敢情，她当时是准备砸锅卖铁来给我凑一百万？
真不要脸！
“我看怎么不对啊！为什么上面提到财产分配的时候，房子，车子都没有提到？”顾楠不平地说到。
韩祁坐在她旁边，将协议拿过去。
“房子？车子？那都是我名下的财产，丫头，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婚前财产吗？”老妖婆冷笑一声。
“顾楠，不要说了，这些我心里很清楚。”我打断了她们，“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二十万不能少。否则，我们法院见！”
“笑笑，真的没有那个必要。进了法院，对你并没有好处。请律师要花钱，而且，那样对你的名声影响也很大。”方泽凯有些急了。
“让她去！她知道法院门朝哪儿开吗？”老妖婆发话了，“就凭着她这一帮子狐朋狗友，能掀起什么风浪？让她去闹！”
我看到韩祁有点坐不住了，忙给他使了个眼色，今天我来本来就不打算签字，闹掰了正好！
“那很遗憾，今天我们的谈判，很不成功。”我笑着就站起身来。
就在我站起身来的时候，看见宋心静将水枪递给了牛牛。她这用意我很清楚，就是让他继续用水枪攻击我们。我对韩祁使了个眼色。
韩祁赶忙一个箭步就将牛牛手里的水枪抢了下来。
“叔叔很喜欢这个玩具，借我玩两天吧！”
小牛牛撅着嘴，眼神里有几分凶狠狠的表情。
看的我真想上去揍他！我恨他！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将水枪抢过来，重重地扔在地板上，然后带上门出去，清楚地听见身后老妖婆的骂声。
骂我强盗，骂我荡*妇，这两个词用来形容宋心静，我想会更加适合。
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院子外面张望。正是这张熟悉的身影，让我心里忽明忽暗的希望又一次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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